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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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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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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的东西来。
    那得将这玩意扔了才是,她心道。
    鲜钰弯腰就将其捡起,左右望了一眼,不知该将这玩意扔去哪好。
    她双眸往下一垂,又微微偏过了头,床榻边的小柜冷不防撞进了她的视线中。
    第105章
    那黄花梨圆角柜立在床榻边上,木纹清晰,其上刻着凤穿牡丹的花纹,一凤一鸾在花间若隐若现。
    木柜未上锁,鲜钰心想,她上回就是在这木柜里翻出了一条寒链来,想来这小柜也不是用来放什么正经物件的。
    鲜钰手里还握着那支狼毫,明明这杆笔无甚温度,她却觉得烫手得很,十分想将这玩意放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她琢磨了许久,想着若将这东西放进柜子里,日后厉青凝打开,冷不防看见柜子里躺着这支笔,不由得想起自己所做过的龌龊事,指不定会觉得无颜面对她。
    甚好。
    鲜钰伸手就将那小柜打开了,刚想把手里的狼毫放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柜里竟还躺着别的东西。
    是一块碎布和一方小帕。
    那帕子是用来做什么,她不知道,可她却清楚那碎布是从哪来的。
    是她撕下来的,从厉青凝的衣裳上撕的。
    那一回离开城西的宅子时,她料想厉青凝会去找她,便将这碎布压在了茶盏下,将其留给了厉青凝。
    那时她只是想找个法子折腾厉青凝,让厉青凝日里夜里皆会念着她。
    怎知厉青凝竟将这碎布藏起来,藏的位置甚好,竟还是在床榻边,歇息之时伸手就能将其从柜子里拿出来。
    可拿出来做什么,捧着这碎布回想那日之事么,这着实不像厉青凝会做的。
    若再说得详尽点,不像两日前厉青凝会做的,她先前可甚是不屑这等饱暖思y_u之事。
    鲜钰暗忖,这厉青凝人前人后还两套做派,在她面前装得多矜庄自重,背地里却念着那等事。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厉青凝的心思藏不住了,这两日才变着花样折腾她。
    鲜钰连忙把手里的狼毫丢了进去,连一刻也不愿多碰。
    她匆匆关上了木柜,着实想让厉青凝好好解释,为何要将那一块碎布放进这柜子里。
    厉青凝此时却又去了金麟宫,将睿恒王已行迁祭礼之事告诉厉载誉。
    那虚弱得有气无力的皇帝仍旧躺在床榻上,似是奄奄一息般。
    屏风上挂着数套里衣,全是被冷汗浸湿了的。
    厉载誉连咳都要咳不动了,他见厉青凝前来拜见,只微微转了一下眼珠子,竟连一句话也未说。
    李大人正将银针拿到了火烛上烫,他凑得极近,近到火光快要燎到眉毛了。
    厉青凝淡淡道:“两大宗宗主未敢进宫,想来是觉得没有脸面见皇兄。”
    厉载誉瞪着一双眼,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来。
    他也未料到自己会病成这般,本以为药瘾可以快些根除,可没想到每况日下,似是好不起来了。
    若是如此,他这段时日精心算计是为了什么,将自己的骨肉/逼得无路可走又是为了什么。
    他先前怕极了皇位会被觊觎,可如今却怕他死后,无人可以继承皇位。
    长子并不精于帝王之术,三子贪生怕死又极其容易受骗,四子疯疯癫癫,早就坏了脑子,五子不学无术,而六子又尚在襁褓之中。
    这几人,谁坐得起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东洲怕是要毁在他手里,厉载誉双目一涩,一行泪竟顺着脸庞流到了枕上。
    厉青凝冷眼旁观着,依旧像是不染纤尘,一颗心似是被冰霜冻住了一般。
    李大人合起眼,缓缓吸了一口气,将烫好的银针收回了针包里。
    他是单膝跪在榻边的,此时却将另一边的膝盖也抵到了地上,躬身将额头往地上碰,声音颤抖着道:“臣必会竭尽全力,唯望陛下早日大安。”
    躺在床榻上的人闻言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
    厉青凝微微蹙眉,“李大人,陛下可是要同你说什么。”
    李大人连忙直起腰,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已布满了眼泪,他见厉载誉的唇又动了动,连忙将耳朵靠近了些许。
    他连呼吸也不敢过重,唯恐听不清厉载誉的话。
    厉载誉无甚气力地道:“长公主见到……两大宗……宗主了么。”
    李大人连忙抬头,朝厉青凝望了过去,缓缓道:“陛下问,殿下有无见到两大宗宗主。”
    厉青凝神色不变,她倾身向前,低声问道:“不知皇兄想知道什么。”
    厉载誉双目通红,闻声那瞳仁陡然一颤,事到如今,他哪还顾得上皇帝的架子,只想活命。
    他道:“为兄想知道……这药瘾究竟能不能根除……”
    厉青凝淡淡道:“皇兄的药瘾乃蝎尾藤所致,药瘾究竟能不能根除,两大宗怕是也不甚清楚,还得去问国师才是。”
    “国师。”厉载誉一字一顿地道,一口白牙几近嚼碎。
    他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缓缓转动着那双通红的眼珠子朝厉青凝看了过去,使尽全力道:“那便……去,去问国师。”
    “臣妹即刻去办。”厉青凝声音平静得很,恬不为意般。
    “不。”厉载誉忽然又道,他将颤巍巍的手从锦被里伸了出来,朝厉青凝抓了过去。
    厉青凝垂下眼,看着那干瘦如柴的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未收手,也不挣开,心中无甚波澜。
    “你说不可打草惊蛇的,莫要、莫要……”厉载誉一句话未说话,就剧烈地咳了几下。
    厉青凝微微后仰了些许,眸光依旧冷淡如水,她淡声道:“皇兄无须担忧。”
    她话音落下之后,厉载誉这才松开了他那干瘦的手。
    似是将力气都用尽了一般,刚一松开,厉载誉的手骤然砸落在床榻上。
    厉青凝蹙眉又道:“只是,这几日的奏折许多未批阅,一时堆积了很多,皇兄尚未大安,怕是……”
    她话音一顿,缓缓道:“难以上朝。”
    厉载誉缓缓合起了双眼,干燥的嘴唇紧紧抿起,他紧皱着眉头,似是在沉思。
    厉青凝见他未开口,意味深长道:“国事不可耽搁,近段时日,皇兄不如让大臣们来主持大局。”
    厉载誉闻声猛地睁开了合起的双眸,“不可。”
    将这两个字挤出喉咙时,他已能尝到喉里涌起的铁锈味。
    厉青凝淡淡道:“莫非皇兄有了主意。”
    厉载誉急急喘了一口气,他攥紧了锦被,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老树虬根。
    他眼里的恐慌更甚,瞳仁更是颤抖不止。
    厉青凝看得出来,他这是怕了。
    如今厉载誉的权利分散过多,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了决断,否则也不会走到这日这局面。
    再这样下去,东洲怕不会再是厉氏的东洲。
    厉青凝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将厉载誉逼到绝境,让他不得不放手。
    这放手,却不是让他将权利下放给百官。
    过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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