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家户主应叔……在家吗？”徐敬余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语气礼貌谦卑。
他这么一问，旁边的邻居都变了脸色。
“死了都半个月了，你不知道？”面膜大婶诧异问道。
旁边的中年夫妻打量他，确定当时应父追悼会上没有看到过这个年轻男人。
“死……了？”这回，惊愕交错的人，成了徐敬余。
他漆黑的瞳孔急剧收缩，脑子里一片凌乱。
“九月上旬的事，当时那闺女也从单位赶回来见了老应最后一面……你谁啊你，应家这么大事你不知道你还大晚上在这儿敲门？”面膜大婶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和防备。
徐敬余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下去，如遭电击。
他没忘记，那个时间段，应欢给自己打过电话，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徐敬余，我会彻底放下你……祝你好，祝我安，各自幸福。”
她说，她彻底放下了他，再也不会纠缠他，再也不会爱他了。
他没忘记，后来应欢去单位交接工作时，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儿，完全没有之前那么有活力了。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就去世了，所以她才要辞职，所以她才……
徐敬余的心脏狠狠痛着，痛得头晕眼花，连站都站不稳。
他的眼神里满是萧瑟憔悴，里面的愧疚深刻似海，将他整个人淹没吞噬。
怎么会这样，应欢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
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应叔叔身体……不是挺好的，怎么就……”徐敬余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了。
面膜大婶给他翻了个白眼：“哪里好？老应一直都有心脏病，五年多前，那小应欢好像是爱上了一个当兵的跟家里闹掰走了……好像是消防员，经常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后来应欢也跟着从事消防工作了，可把老应气得直接住院了……办丧事那几天，小应欢跪在灵堂哭哭滴滴说以后再也不找消防员做男朋友了，看得人真糟心……”
面膜大婶说到最后，也唉声叹气，回忆那悲伤的一幕。
旁边的中年夫妻有些听不下去：“消防员怎么了？为国家为百姓出生入死了，怎么就那么不讨老应一家喜欢了……”
面膜大婶这会语气不好了：“要是我女儿也找消防员做男朋友，我一定打断她的腿！消防员多危险啊，你没看新闻说今天谁牺牲了明天谁烧伤了，我可不想让我女儿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的，以后说不能还要孤苦伶仃……呸呸呸，不吉利，反正消防员是好英雄，不是好丈夫人选。”
徐敬余听着两边的声音闹哄哄，脑袋近乎炸裂。
他紧拧着眉，心口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般，源源不断的冷风正往里灌，让他浑身发冷。
“那你们知道……应阿姨去哪里了吗？”徐敬余强稳住情绪，费力问道。
“听说找应欢去了，你问这么多干啥？你还没说你是谁呢？”面膜大婶说道。
徐敬余心一揪，听着大婶的语气也知道她不知道应欢出事。
他顿了顿，稍稍将背挺直，然后艰难开口：“我就是你们嘴中那个……消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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