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面一片寂静，两人久久不已，答案已经在两人心上盘旋。
大概不是吧。
子曦那个孩子啊，自小都是老成，心性更是淡薄至极，好多时候她都以为是太苛刻才会如此，殊不知天生的。
这一点，真不知道是像谁。
“奴婢自然是希望住进这里的女子会是皇上心仪的，可是娘娘，这世上最难讲的就是感情一事。”素芮说道。
皇上是她看着长大的，也可以说是她带大的。
她自然会希望皇上能找到心仪的人，帝王有软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保护自己的软肋，或者是你根本就么有软肋。
虞青苏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素芮有感而发的样子，带着她走出了寝殿，看着万里无云的天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这最难讲的就是感情一事，就像她和戚楼时，好多时候回想起来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啊。
她来自异世，一身黑暗，硬生生被戚楼时养的像个孩子。
若是换了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自己会这么的爱上一个人的。
可如今，不仅爱了，还爱惨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跟着操心什么，指不定以后子曦比他父皇更会宠人呢？”虞青苏说完，摆摆手，朝着后院走去。
素芮看着虞青苏大步而去的背影，笑了笑之后，眼里浮上些释然了。
是了，小辈的事情，他们跟着操心做什么，过好当下就好了。
等主仆两人回到慈玲宫的时候，虞青苏手里拿着一把扎好的花草，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宿期暝看了一眼，问安之后继续听着戚楼时的教学。
虞青苏就坐在一边，将手里的花插到了瓶子里。
戚婉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臣妹参见皇兄，皇嫂。”戚婉婉屈膝行礼。
虞青苏招手，让她过来坐着。
戚婉婉走上去坐在虞青苏身边，看着她饶有兴致的插花，眼里是满满的怀念，“好久没有和皇嫂坐着这么说说话了。”
宫里面能和她坐着说话的人不多，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人更少。
这些年来，若是不是砚安那个孩子在，自己只怕要孤寂死。
真的佩服皇兄在遇上皇嫂之前是怎么撑过来的。
“以后机会多的是。”虞青苏笑了笑，这下一朵花簪在戚婉婉鬓角。
戚婉婉一愣，当即想要抬手将鬓角的花给拿下来。
“戴着，好看。”
戚婉婉无奈，“皇嫂，臣妹都老了，戴花做什么。”
“这话就不对了。”虞青苏睨了一眼人，说道：“这女人呢，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爱美，而且你哪儿来了，和以前一样嘛，就是变得更温柔了。”
戚婉婉无奈，硬是被虞青苏的歪理说服了。
素芮端着茶点上来。
“对了，砚安那小子呢？”虞青苏问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宿期暝。
说来，戚砚安和宿期暝也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孩子如今在大将军手下做兵。”戚婉婉温声开口，见虞青苏有些诧异的样子，道：“他既然想要去磨练自己，臣妹自然不会阻拦，玉不琢不成器。”
虞青苏点点头，“不错，他有着想法只得夸奖。晚上让他回来，一家人吃顿饭聚聚。”
戚婉婉颔首，而后让习粟出宫去通知一下戚砚安，晚上回来吃饭聚聚。
今日的教学暂时告一段落。
宿期暝抬手一揖，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虞青苏喊住了。
“师父。”宿期暝一揖，“师父有何吩咐？”
虞青苏看了一眼温温和和的人，道：“自古师父如父母，宿政宁不在，你算是我们半个儿子，等晚饭记得过来吃，知道吗？”
宿期暝看着虞青苏，重重点头，说道：“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
戚楼时淡声开口说道：“按时过来。”
宿期暝抬手一揖，走了。
戚婉婉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硬是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宿政宁的影子。
这不像啊，反而有点像是子曦，这可真是……怪哉。
“这是宿政宁的儿子？”戚婉婉有点好奇的开口。
虞青苏点点头，随后笑道：“是不是不像？”
“对，不像，在这孩子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宿政宁的影子，反而是有点子曦的影子。”戚婉婉无比诚实的开口说道。
戚楼时坐上来，坐在虞青苏身边，看着这地上修剪的枝干，并未说什么。
“这个……”虞青苏顿了顿，说道：“大概是都是我教的，所以学了我那温温和和的脾气？”
戚婉婉嘴角微微一抽，看着虞青苏这幅毫不谦虚的样子，温声戏虐道：“皇嫂，你那脾气委实不算温温和和的。臣妹至今都能听说现如今朝中一些臣子还是怕你怕得要死呢。”
“……”虞青苏看着戚婉婉，一本正经的开口，“你这胡说八道，这两孩子就我们教的，不像我难不成还像你皇兄吗？”
皇兄？温温和和？
戚婉婉看着冷若冰霜的男人，简直是不敢想象皇兄温温和和的样子。
瘆得慌啊！
“臣妹觉得，像皇嫂。”反正皇兄是不可能温和的，所以只能还是像皇嫂了。
虞青苏看了一眼戚楼时，一脸得意。
戚楼时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并未说什么，但是柔情已经从动作和眼里流露出来的。
戚婉婉看着这两人，忽然就很羡慕。
不是皇族没有真感情，只是太少太罕见太难走过半生。
接到自家父皇母后要聚一聚的消息，三兄妹几乎是结伴过来的。
虞珩一家也来了，还有方镰一家和朝骆一家。
三张桌子，勉勉强强够坐下。
吃过饭，一大群人就聚在后院里吹着风吃着瓜果。
小辈说笑，长辈闲谈。
但虞青苏呢，她混到了小辈那边，和他们打闹成了一片。
戚楼时坐在一边，几乎是一言不发，但目光却是紧随着虞青苏。
姬珩看着这幅欢声笑意的场面，心里忽然就了无遗憾了。
这样子真的挺好的。
姬珩看着戚楼时手边的一堆瓜子壳，一旁的碟子里却是满满的瓜子仁，他温声开口道：“太上皇，您觉得圆满了吗？”
戚楼时看了一眼姬珩，淡声道：“有她，就圆满了。”
只要她在，不管记不记得，他都感觉到圆满。
看着她顽劣笑闹，心里就安宁了。
戚阳煦自然是能看到自家父皇和母后之间无声的互动的。
只是，越发看在眼里，心里对爱情的要求就会越高，想要物色的想法就会越低。
美好的爱情之下是诸多的磨炼和坎坷，若无两方携手共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呢。
像母后这样的女子，也就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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