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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再不演要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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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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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一亮,卫封让卫云出去买了些礼,同厉则与厉父厉母道了别,带着她先回芜州。庄妍音只能给厉秀莹留了信,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她。
    回程的马车上,路途颠簸,来时庄妍音便受了不少罪,与厉则一趟车,不便撒娇。
    此刻,她瞅着卫封道:“哥哥,我坐得难受,可否能将毯子铺上睡?你收一收脚。”
    卫封颔首,只是那毯子也薄,他让卫夷去城中买床棉被。
    棉被垫在车厢里,她睡着软和,枕着小枕头昂首凝望笔直端坐的人:“哥哥,为何我发觉你温柔不少啦?”
    卫封轻抿唇角:“不好么?”
    她点头:“都好。”
    “往日是为兄待你过于严厉,你是女儿家,为兄今后不会再那般严待你。”
    “多谢哥哥。”庄妍音躺着悠哉吃蜜饯。
    “小卫。”
    “嗯?”
    “帅,是何意?”
    庄妍音一愣:“就是英俊的意思。”
    卫封“唔”一声,轻轻扬起唇角。
    庄妍音端着蜜饯半爬起身,昂着脑袋问:“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只莞尔,凝望她的目光少有的温柔。
    庄妍音挠挠头:“难道是我醉酒时说过这个字?”
    他颔首:“你对为兄说过。”
    庄妍音可算松懈了些:“是的呀,哥哥就很帅,是这天底下最帅的人。”她小心地问,“哥哥,为何昨日我醒来你没有训我?我不该背着你喝酒的。”
    “为兄说过,你是女儿家,为兄今后都会少严训你,只会与你说道理。”
    庄妍音弯起眉眼,捻了一颗蜜饯喂到卫封唇边:“啊——”
    他配合地张唇吃下,入口的甜化进了心尖里。
    ……
    这般行到深夜,他们入了一处小城在客栈住下。
    庄妍音留意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幸好婚礼上没被庄威认出来。
    只是那掌柜说已没有四间天字号房,只剩下两间。
    她与卫封一人一间,卫云与卫夷便只能住对面一楼的普通客房。
    夜里入睡,卫封担心她,到她屋外守到了夜半。
    庄妍音不太敢睡着,突如其来遇见故人总是心慌的,一直都是浅眠。她瞥见窗外修长的影子,揉揉眼:“哥哥?”
    男子磁性的低沉声自窗外传来。
    她忙说:“你快去睡吧,已是子夜了。”
    “那为兄回房去睡了,这里应是无碍,你有事唤我。”
    “嗯!”
    望着窗外那身影消失,庄妍音重新躺下,只是想了想,起床将凳子搬到床头,放了茶壶在上头。
    昨日见着庄威,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她这一夜一直浅眠,半寐半醒间睡不好,在现实与梦境之间听到一声异动,朦胧睁开眼来,屋内灯火明亮,窗外投上几道黑影,锃亮利刀破开门栓,紧阖的窗户缝隙中也插入一把尖刀来。
    心脏突突直跳,一声“哥哥”脱口喊出,她抱起茶壶摔在地面,瓷器“砰”一声碎裂。
    破窗的人闻声,再不迟疑挑开窗户,闯进房间。
    为首之人持刀直奔床前。
    庄妍音抱起枕头狠狠砸去,而卫封来得迅猛,如魅身影闪现房中,长剑挑起黑衣人手中长刀,沉喝着喊卫夷卫云,挺拔身躯挡在了庄妍音床前。
    真的被庄威发现了!
    望着屋中激烈的打斗,庄妍音不难猜到这接连钻进屋中的黑衣人都是庄威派来的。
    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些人完全直冲她来,除了沛山这个意外,她还猜不到会有别人。
    该如何向卫封解释?
    黑衣人身手不敌卫封,见为首之人中剑,一声哨令,六人有序撤退。
    卫封还欲去追,他完全有机会将人制服,但见床角的人儿,折回身没有再去。
    “哥哥!”
    他冲进帐中,庄妍音朝他怀里扑去,紧紧搂住他脖子。
    “别怕,我在。”
    卫封沉眸问她:“可有受伤?”
    庄妍音摇头,虽然没有伤到,但还是受惊不小。
    满地鲜血,瞧着触目惊心。
    卫封见她瑟缩在他怀里,抱着她回了隔壁他那间客房。
    庄妍音才见他受伤的那只手虎口处伤口撕裂,既心疼又自责,想手撕了庄威。
    卫云先回到房中,喘气禀报:“公子,那黑衣人已往北面撤离,卫夷已经追去。您伤到何处?”
    “我无碍,只是牵扯了旧伤。”
    小二已被惊动,忙上楼来问,卫云让他去取些白酒与止血的药来。
    小二拿了药回来,忙道:“对不住各位公子与小姐,咱们店开了十年,从不曾发生这般意外,两位公子可要报官?”
    卫云凝望主子一眼,卫封正任由庄妍音为他上药。
    卫云回头:“不必了,我们长途赶路,索性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想逗留官府。还请你多派些人守夜。”
    那小二哈腰称是,又是一番赔礼才退了下去。
    庄妍音有些懊悔,为卫封包扎完伤口,她手上也沾了些血迹。卫封取来长巾,沾了水为她擦手。
    他的手常年握剑,茧刮得微疼,可她心里难过,都是她害他这般。
    眼前的男儿内敛深沉,不知此刻在想什么,他全力护她,满眼只有她,连一点血迹都怕她沾到,一点点为她擦干净。
    虽然她提前知道他的命运,知道他在方才的打斗中不会丢了性命,但真正见到他这般奋不顾身,她还是感动,也很自责。
    先知剧情的她有时候是不是太冷漠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人,他们都不再只单单存在于小说里,她也是在这一刻忽然才明白,她应该多点血肉。
    他不是全能的,他也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疼。
    暖意盈满心底,她眼眶湿热,两世里,除了她妈妈,他是第一个这般保护她的人。他比庄星宇称职太多,毫无血缘,却心甘情愿当她的哥哥。
    庄妍音扑进卫封怀里,紧紧搂住这硬朗滚烫的人,眼泪汹涌。
    卫封低下头,望见她布满泪痕的脸。正欲抬手为她拭泪,卫夷已折了回来。
    “公子,那些人蹊跷!”
    他欲言又止,顾及庄妍音在场,但卫封示意他不必避讳。
    “他们身手了得,但有意撤退,该是很怕属下追上去得知底细。属下本欲再追,但他们分散而逃,属下也担心客栈安危,所以未再追去。”
    卫封一双褐色的眸子深邃,想了许久也与他的身份对不上来。若是大齐那几个皇子欲要他性命,该是殊死一搏才是。
    他望向庄妍音,她也一腔茫然,泪眼楚楚。
    “哥哥,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卫封凝神想到她身世,但也对不上来,她只是被卖作童养媳,不可能有这般大的仇家。
    “此事还需调查,那些人身手不凡,若是冲你来的,那也该是在沛山婚礼上发现了你。”卫封沉思片刻,吩咐卫夷,“你策马回厉府,厉府与县令府都会有宾客访录,将这些名单……”
    “哥哥,卫夷大哥受伤了。”庄妍音心底紧张,这果然是男主的智商,一瞬间便想到可以从宾客名单上入手。
    她只能先拦住卫夷,必须快速回芜州,交代初九去善后这件事。
    她也要问责初九,她不关心庄威被发配到哪里就算了,他身为她的护卫,在她说要来沛山后都全然不知这里有一个皇室成员在。
    卫夷膝盖流着血,沉声道:“属下不碍事。”
    卫封:“明日再去吧,那些人身手不敌我,撤得这般迅速,应是不会再折回。”
    卫云搀扶卫夷离开了房间。
    庄妍音听到屋外小二与卫云的声音,应是在打扫客房。
    不一会儿,卫云进门道:“公子,客房已收拾出来,您可要住隔壁这间?”
    庄妍音收紧手臂,紧紧环住卫封的腰。
    他视线从她脸颊挪开,吩咐卫云:“我就在此守着小卫。”
    “那好,那属下与卫夷住这间,若是有事您随时唤我们。”
    卫云带上房门离开,卫封低头道:“为兄去关门?”
    庄妍音这才松开手臂,待他锁好门回来,尚未近前,她已张开双臂想要抱他。他坐回床沿,她再一次紧紧环住了他。
    卫封低下头,她眼泪滑进他衣襟,清清凉凉。
    “莫怕,那些人已……”
    “哥哥,谢谢你对我这般好。”庄妍音在哭,眼泪无声流淌,却也在笑着,“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的哥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卫封一时无言,沉默地收紧虚搂她的手臂,他结实臂膀触到她温软腰身,手指轻抚她黑亮长发,两人穿着寝衣,她明显单薄。
    他拉过衾被:“睡吧,今夜为兄守着你。”
    只是她不想与他分开,仍紧紧握着他手指。她手细长软腻,握紧他手指头舍不得放,一双小鹿眼依赖楚楚,水汽氤氲的眼,可怜娇柔。
    他的心砰然跳动,方才那句“这么好的哥哥”,明明该是欣慰的,他竟那么不想听到那两个字——哥哥。
    “哥哥,你要守夜吗?”
    卫封颔首。
    “卫夷与卫云大哥在隔壁,你不必守夜,还是睡吧。”
    从此刻起,庄妍音更真实地感受到眼前的人真的不只是原书里吊炸天的男主,他会受伤会流血,他今后掌权会在忙碌的征战里患上胃病,他四岁掉下悬崖学会了游泳只是书里的剧情,可真实的剧情是他万幸遇到了剑宗寒凌刃。
    他不会只睡一个时辰就活力满满,就像她初潮那次,霸占了他床五日,他在书房伏案小憩了五日后才终于沾了床睡去,她进去取枕头,听到他深沉的、累极了的呼吸声。
    他也会累。
    从前的她太高看了这个少年,这难道不该是个令人心疼的少年么。
    庄妍音握住他手,扯住被子盖住她与他:“哥哥,我才知道从前我太不懂事了,从今日起我也要保护你。”
    见卫封微有些错愕,她摁住他肩膀,将人摁在床榻上,示意他:“脚放上来,睡呀。”
    庄妍音伏在他肩膀上,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哥哥别怕,我们是兄妹,在现代……就是说书先生讲的那些剧本中,都是不论这些的。”
    “茶余饭后闲资,那些虚构的剧本怎能信。为兄让你读过《闺训》……”
    卫封作势要起身,又被庄妍音摁倒。
    她伏在他胸膛,纯粹双眸里只有关切:“我不想哥哥太累,哥哥不是神仙,也会疼,会流血……我心里好愧疚。”
    说完这句心里话,庄妍音伏在他胸膛,听着他心脏跳动声微微弯起唇角,可想到就算已想好了掉马应对的理由,她也终究是欺骗了待她这么好的哥哥,那弯起的唇角又失落地垂下去。
    她摁死被角:“腿放上来,不然你的小卫生气了。”
    卫封仍是不动。
    庄妍音嘟囔:“你是不是想让我生气啊?我们明日还要赶路的,你精神不好,怎么保护我呢?那些剧本故事上都不讲究……”
    身下的男子猛一反身,手臂紧紧搂住她,滚烫呼吸喷打在她脸颊。
    她笑着望着这不自然的少年,他褐色瞳仁一动不动,只深望她,生着茧的指腹摩着她鬓发与耳垂,一下一下,轻柔而小心,摩得她痒,却又开心。知道他规矩多,她促黠一笑,将枕头放到中间。
    “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她坐起身,像小时候她妈妈哄她睡觉一般,替他摁住被角,理好头发,笑着道:“睡吧,以前小卫不懂事,嘴上说着想同哥哥做亲兄妹,却总像差些什么。从今往后,我都会将哥哥当成亲哥哥。”
    庄妍音躺到另一侧,侧卧着,望着这凝眸看她的少年,被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保护,心里很甜,弯起唇睡了过去。
    她很快便睡着,传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小城客栈的帐幔,即便是最好的房间,也不及他为她在书院的布置。帐顶黛色垂纱略微老旧,衾被倒是上等的,那上头绣着精湛的合欢花,红丝缕缕,芬芳无声。
    春夜子时,寒气也重,卫封凝望枕边的人,将被子都给了她。她白净脸颊仍带笑意,即便在睡梦中也似乎对周遭一切格外安心。
    鬓发有些许长了,滑到她殷红唇角,他一点点为她理开,指腹擦过她细滑脸颊。
    一室静谧,只有灯芯噼啪轻响,也依稀能听见屋外长廊上卫云守夜的细微脚步声。
    他起身下地,只穿着一件玄色的单薄寝衣,周身滚烫,一丝不觉得凉。
    上等的客房,圆桌后有一屏风,上头是乌木雕刻的飞鸟山水,长长一扇,隔绝出一方作待客茶寮,左边隔开为净房,右面摆着铜镜与一方梳妆台。他迈步进去,解开腰间束带的手仍有她脸颊的柔腻与温香,他紧望铜镜中的人,自己纾解了出来。
    万籁俱寂,唯有一道低沉喘息自喉间蔓上唇舌间,压抑却猛烈地打破满室静谧。待一切归于沉静,卫封望见铜镜里模糊的人,男子褐色眸子里全是餍足,玄色寝衣敞露,年轻健硕的肌肤线条起伏,这人眉弓压下,毫不掩饰蓬勃张弛的,可却被模糊的亲情掩盖,他明明该是看不清的,却彻彻底底地明白,他不想当她哥哥了。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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