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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是以前开的车，可江彦总觉得新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他边哼着歌边开车去戎海那儿,戎海磨磨唧唧的，他一路爬到楼上都没人出来。
江彦朝里边喊,“戎海,滚出来！慢不慢啊你！”
戎海对着镜子纠结老半天，一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便道，“直接开门进来,等你呢。”
“是我在等你好不好。”江彦无奈吐槽了句,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翻出钥匙，转开锁。麻烦死了……他拖鞋进屋,隐隐约约能看到在洗手间里的人影。
“就换个衣服你怎么这么磨蹭。”江彦靠在门槛上,眉头微微蹙起，模样又骄又傲，撩人心弦。
透过镜子看到他这副模样，戎海目光微微一动,侧头望去,勾唇坏坏着笑道：“不是说好等你么。来，彦彦,过来给叔叔看看哪个表好看。”
“……干嘛啊。”江彦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去,抬头看戎海,一脸嫌弃,“你是去相亲的啊？”
戎海挑挑眉，“去看老丈人的。”
“……死边去！”江彦随便给他挑了块银色的表，在手中晃上两圈，递给戎海，“就这个吧，带上了走人，”
“这么着急见家长啊。”戎海似笑非笑，把手表接过来，宠溺道，“那成，就这个。”
“你不贫会死。”江彦不好意思跟戎海这厚脸皮比，他挠了挠脸颊转身准备走人，却忽然被戎海给抓住手肘。
“等等啊。”
“……干嘛？”江彦回头。
戎海指指洗漱台一排领带，“领带还没挑呢。”
成，就在这等着他呢。
“……”江彦扯起嘴角，“你闲是吧。这些有个屁差别，颜色都没差多少！”
被他这么一骂，戎海倒是没什么反应，抱着臂垂眸笑看着江彦，说，“彦彦，你知道你这在网络上会被叫什么吗？”
江彦，“……什么？”
“直男。”戎海拨了拨江彦的西装领带，“今天穿真好看，乖乖的，能回家开心吧。”
“开心你个鬼……！”江彦别过头讪讪的，“我要是直男，还能有你戎叔叔事啊？”
“是啊，你要是直男可就没戎叔叔事了。”戎海直勾勾盯着江彦，与他对视，莫名其妙的，江彦在这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下略有些紧张地挪开目光。
戎海一把抓住他领带，把江彦整个人扯过来，低头，弯腰，垂下眼睫，两人几乎零距离接触。
鼻息交织，两人的嘴唇几乎就要碰在一起，戎海盯着江彦，缓慢的说，声音嘶哑醉人，“可你不是。我俩命中注定，江彦。”
话毕，江彦嘴唇才刚刚张开一点，便被戎海猛地封住。他“唔——”的一声，睁大双眼，手撑在洗漱台上，戎海捧住他的脸亲吻，难舍难分。
“彦彦……”戎海睁开眼，“戎叔叔这辈子没对别人这么好过。”
他盯着江彦，眼里满满都是占有欲，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不要背叛我，不要对不起我……彦彦，叔叔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戎海终于是受不了了。应该说他早就受不了了，平日里他对江彦的心思早就呼之欲出，只是一个不敢捅破，一个只想逃避罢了。
果不其然，江彦没有回答。
他的睫毛颤了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害怕。戎海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江彦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就像是被他遏制了喉咙，这种感觉让江彦十分恐慌。
静默良久，两人都忐忑无比，心中七上八下。戎海并未继续往下说，江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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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沉默把他推开，手有些发软，他微微拧着眉头，说，“快点挑一个……走了。”
江彦还是没有给戎海回答。
一个假装不知道，一个纵容另一个的伪装，戎海看着江彦转身出门，忽然拉住他，“等一下。”
江彦心中一跳，回头，脸颊上还带着一些羞红。声音软绵绵的，又奶又凶，“干嘛啊？”
看着这样的江彦，戎海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稍稍别开目光，说，“给我挑一个领带。”
“你……”江彦咬牙回身，随手给戎海抓了一条还顺眼的丢给他，“屁事多！戴上走了！”
“哎，回来！你还没给叔叔系上去呢。”
江彦恨不得踹他，猛地伸手将领带抢回来，踮起脚把手绕到他脑后，瞪了戎海一眼，“看我个屁，低头，憨不憨。”
“……”戎总向来被说聪明绝顶没被说憨过。但他敢怒不敢言，连忙配合地低下头，勾着唇说，“彦彦，你真乖。”
“你还想不想要我给你系了？”江彦真想用这领带勒死戎海，但好在他及时悬崖勒马，刹住了这种冲动。
江彦觉得戎海就是个事精，爱搞事，平常屁事没有，今天非要整七整八，两人一直磨磨蹭蹭到傍晚，江彦才开着车带戎海一起回到江家大宅。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紫霞渲染了半边天，天空中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果冻，梦幻至极。
“这一年还是第一次坐你车。”戎海忽然说。
江彦打开车门，侧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扯起虚假的弧度，“荣幸吧，小戎子。”
“不跟你这小屁孩计较。”戎海也跟着下车。
新年前戏，空气中弥漫着森森寒意，江彦缩了缩跑进屋，戎海大大方方把手插在裤兜里走进去，一边还说他，“叫你图好看，也不穿厚一点，冷不死你。”
说是这么说，但戎海还是特意给江彦带了一件外套，让他披上。
“就你话多。”江彦道。
这个点陈伯正在厨房里忙活，厨房阿姨早就回家过年了，江彦瞧陈伯也没帮手，边道，“爸，戎海，我进去看看。”
江津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眉头一皱，自然而然道，“怎么叫起你戎叔叔全名了？没礼貌。”
江彦都忘记这茬了。他挠挠头讪讪的没说什么，赶忙钻进了厨房里。
“没事儿大哥，我和彦彦关系铁着呢。”戎海说着到江津仲旁边坐下，跟自己家似的，翘起腿递过去了一支烟，“抽一根？”
“不抽，戒了。”江津仲把目光收回来，摆摆手。
江津仲老烟枪会禁烟，戎海倒是没想到。他稍稍一愣把烟收回来，就听江津仲道，“老六啊，江彦这一年麻烦你了。”
他说着给戎海倒了一杯茶，“大哥一直想找时间感谢你，可是一直没时间，忙。”
“有什么麻烦的。”戎海淡淡笑了笑，见他不抽，便也没抽，转而把烟盒收起来。“江彦挺好的，省心。”
他纯粹睁眼说瞎话。江彦这小子不隔三差五气他就不舒服。
但没办法，他要讨老婆欢心，就得在岳父面前说说好话。
“是吗。”江津仲笑了两声，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笑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干涩僵硬。像是自问自答，江津仲又道，“是啊，他长大不少。要是以前，我刚才说他两句，他就得跟我呛起来……咳，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他连连咳嗽几声，戎海明显注意到他不对劲，顿了顿问，“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咳嗽？”
“没事，老毛病，咽喉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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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仲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人老了就容易出毛病。我就希望在我还能挺住之前，能安排好他们俩兄弟，咳……别内斗了。”
兄弟争夺家产而闹出的笑话悲剧比比皆是，江津仲不愿看到儿女为财产争到头破血流，这就是他当初只要一胎的原因。
这倒提醒了戎海，他问，“大哥，公司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江津仲看了他一眼。
“还没想好。”江津仲摇摇头，“我本打算是推江彦上位，让他在外面磨炼几年，学会人生道理以后，再到公司学习也不迟。可他心又不在这……咳咳。”
他说，“我看过了，阿显大学学的专业正好贴近，专业分也不错，这段时间实习表现也很好。”
他明显是在动摇，犹豫。
“可大哥，您还是想交给江彦对吗。”戎海一语中的。
江津仲一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唉……我当了江彦二十多年爸爸，二十多年的感情啊……你叫我怎么能不偏心呢。”
可就是这样，他对江显，也就是愧疚。
“饭快做好了，准备一下啊。”江彦忽然拉开厨房门朝外喊。
他这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江津仲叹出一口气，戎海站起身要去看看江彦，现在马上就要开饭，江显却还没回来，江津仲起身走到门口，抬起头，天空灰蒙蒙的。
顷刻之间下起了不详的大雨，老天爷像是不给面子一般，雨哗啦呼啦的落下，世界骤然暗沉下来。
戎海和江彦帮着陈伯一起把菜端上桌，三人声音在背后传来。
“少爷少爷，放着别动，我来就行了……哎，我来我来，别烫着您了。”
“没事陈伯，又不会干嘛，倒是我们戎总屈尊来搭把手，我不会折寿吧？”
“折个屁，就你贫。”
背后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大的雨势将声音隔绝。江津仲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江显还没回来吗？”江彦看到门口的江津仲，问。
“没。你出去以后，阿显就也说要出去。”江津仲道。
戎海看了俩人一眼，江彦用眼神示意他落座，温声道，“爸，你先过来坐下吧，把门关了，雨都进来了。”
“陈伯，你也坐下来吃，别客气。”
江津仲回过神，回头看了江彦一眼，坐到位置上，又无奈又好笑，片刻也只是叹息一声，颇为感慨，“这么多年一晃而过，你都长大了。”
陈伯感动的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禁不住江彦劝，便也在位置上落座。
“……”江彦想说什么叫我都长大了，“爸，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
江津仲，“……”
“开玩笑开玩笑。”江彦说，“您还年轻行吧？”
江津仲，“你怎么越来越贫了，吃点鱼，补补。”
江彦一怔，这还是他长大以后江津仲第一次给他夹菜。
“……谢了啊爸。”江彦埋头吃饭。
戎海看他这样，在旁边乐呵看戏，江彦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凑过去说，“笑你妹，找死。”
戎海也跟着咬耳朵，“你爸看着呢，这么大胆啊？不过很刺激。”
江彦看了江津仲一眼。
倒是没什么反应。
江显还没回来，他们四人都没怎么动筷，外面越来越下的雨让江津仲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们四人坐在桌子上等了好半晌，终于等到了如同落汤鸡一般跑回来的江显。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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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抱歉爸爸……”江显站在门口，垂下眼睫，浑身湿透，水一滴一滴的抵在地板上。他似乎是不敢看过来，小声道，“我先上楼换一下衣服。”
突然怎么了？
四个人都愣了愣，江显动作很快，像是不想被他们注意到般，匆匆往楼上走，借着一瞬间的灯光，江彦敏锐捕捉到了江显身上的不寻常。
“等一下，”江彦道，“你脸上的红印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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