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笑容慢慢收敛,他拿起酒壶为徐缺甄了一杯。
“你饮下此杯,再仔细看看这酒杯之底是何景象!”
徐缺不知道杜先生是何意,看着清澈的酒水,又看了看酒杯内的底部。
没有,就是普通的对月仙,不过,他还是按照杜先生的意思,将酒水饮入口中。
当烈酒入腹后,他再看向酒杯底部时,眼前的画面变了,准确的来说,是整个小筑都变了!
破砖烂瓦,战火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
“你懂了吗?”
一句话,瞬间点醒徐缺,徐缺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景象,明明是一个幽静的小筑,为何会变成这幅景象?
“我原本是想和你谈论圣进士酒的事情,但我发觉你,前路迷茫,所以便想点醒于你。如你所见,你非池中之物,根本看不到你所需之路,这残垣断壁就是你心中所想,心之所向,路之所在啊!”
徐缺全身大震,对着杜先生恭敬一礼,他很感谢杜先生的点化,刚才的一切,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都是文道伟力幻化而来的。
“这个礼,我受了。”杜先生微笑道:“对月仙,我会让人去浙阳县购买的,不过我希望你能酿出更好的酒,毕竟圣进士之酒,可不能与凡俗市酒混为一谈,你可懂?”
“多谢先生教诲,学生明白!”徐缺恭敬一礼。
“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杜先生微笑起身。
“学生送先生……”徐缺一躬到地。
“路在你心中,当你心无杂念时,大路必现,珍重!”
徐缺攥紧了拳头,他此刻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明白以后自己的路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的
……
正午
徐缺刚回到文庙会馆,就又遇到了昨天那名下人。
“徐公子,我家先生有请?”
徐缺无语了,这都第三次了吧?这贾忠真是有意思,这么想让他露底吗?
“这次是为何请我呀?”徐缺问道。
“先生说了,想与公子喝几杯,然后谈一些事情。”
喝几杯?还谈事情?
徐缺都快被贾忠这借口逗笑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在慕容瑶没回来前,他肯定是不会过去的,毕竟谁知道这个贾忠是否,设的是鸿门宴啊?
“回去告诉你们家先生,喝酒就算了,如果是谈事情,劳烦你替我问他,谈什么事情?”徐缺说完,便向会馆内走去。
那名下人傻了,这是让他询问自己先生?他虽然是一名下人,但不是傻子啊,如果这话要是问出口,那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
贾府
当那名下人匆匆忙忙回来汇报后,贾忠笑了,他很开心,对着康兴业一礼:
“公子,您也看到了,这就是徐缺之意,如果您再执迷不悟,浙阳县恐怕真的难以拿下呀!”
“先生,您莫要诓骗我,就你这请法,是个人都不会来。”康兴业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如果他真有意归降我北邙,您觉得他会鼓励那些大炎学子吗?他真是想提前赚名声呀!”
康兴业此刻有些被说动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始终找不出问题所在。
就在康兴业打算开口之时,一个声音从正堂外响了起来:“他本就是大炎人,而且还是徐家之人,如果按先生之法,是个徐家人,都不会归降我北邙!”
贾忠眼神微微眯起,看向走进正堂之人。
“小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贾先生!”顾景辰微笑一礼。
“我正在阐述事实,你何故搅局?”贾忠对着顾景辰道。
“先生之法,晨不敢苟同,如果先生和徐缺身份对调,您觉得,您会答应吗?”
贾忠愤怒起身:“我虽在大炎高中进士,但我的心是北邙的,如果不是侵吞计划,我怎可能会出现在大炎,再说了,那徐缺本就是一个心地坚定之人,根本没办法劝降,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先生是为北邙好,但殿下也是为北邙着想,如果有先生帮忙拿下浙阳县,您觉得,那徐缺还会不会有今日之举?”顾景辰表情不屑。
说白了,这贾忠就是看不惯徐缺而已,如果有徐缺辅佐康兴业,那他贾忠以后压根就没了地位。
“好!”贾忠反笑:“如果殿下没能拿下浙阳县,你们是不是就要履行赌约?”
“是!”顾景辰说道:“不仅要履行赌约,我们还会按照徐缺之约定,以浙阳县五年为商道,进行互市贸易!”
“那你考虑过公子以后的处境没?”
“如果真失败了,那就从中寻找教训,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城而已,完全不影响大局!如果能从中学到东西,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既然是互通贸易,咱们花五年时间将浙阳县查个明白,难道不值得吗”
“胡闹!”贾忠愠怒:“你到底是大炎人,还是北邙人,难道不知道侵吞计划吗?”
“贾先生,我当然是北邙人,这侵吞计划,我也非常清楚,但,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顾景辰看了一眼康兴业道:“这位可是北邙未来的皇帝,如果你敢向皇帝进言,您觉得我父亲会不会直接返回北邙?”
“你少拿顾永年说事,他是他,他的计划是最重要一环,如果他返回北邙,你觉得大炎还有拿下的希望吗?或者说,你们顾家是不想活了?”
“贾先生,您这话可曾问过轩主?”顾景辰话语中带着冷意问道。
贾忠攥紧拳头,可就在他准备痛斥顾景辰之时,康兴业起身说道:“好了,没必要为此事争吵。景晨来到南丰城,定是带了什么消息吧?”
顾景辰拱手作揖:“殿下,我父亲让我送来消息,说朝堂之事已经妥当,如果殿下不想与那徐缺打赌,北邙铁骑可以借路杀向济阳县。”
“顾大人是觉得浙阳县无法拿下?”康兴业问道。
“是,也不是!”顾景辰说道:“两路大军即将抵达,如果乌国公一意孤行攻打浙阳县,恐怕会对大军不利,所以我父亲希望,太子先清理大炎南部援军,毕竟他们的威胁对我们最大。”
康兴业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明白,可赌约之期马上到了,如果不去的话,恐怕失信于人啊。
看到太子犹豫,顾景辰对着贾忠一礼:“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出手帮忙吗?”
贾忠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果断地说道:“不帮!”
“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单靠太子一人之力,如果殿下没有拿下浙阳县,那就有劳先生向陛下进言了!”
“我做事,何曾用你们操心!”贾忠不屑道。
顾景辰笑了,一个善妒者怎么能进入龙宇轩的?而且这贾忠在这南丰城做的事情,他也知晓了,结果还是被徐缺捷足先登了!
其实顾景辰还真就猜对了一半,如果不是徐缺与这贾忠见了一面,或许,徐缺真就猜不到北邙在搞什么……
“殿下,此地是贾先生的宅邸,咱们还是回客栈小住几日吧。”顾景辰微笑拱手。
“嗯,走吧。”
康兴业对着贾先生拱手,然后便和顾景辰离开了正堂。
看着三人离开,贾忠非常愤怒,明明他做得都对,为何却成了他的错呢?
“徐缺,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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