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风懒散！”
“毫无血性可言！”
“像你们这样，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字字珠玑，句句戳心，让底下一众士兵面如土色，一些自尊心强的人已攥紧拳头，难堪得双目通红。
第十军大多数士兵原身都是顾家子弟，他们生在世家、长在世家，虽说有族规约束，却也拥有很大的自由和尊重，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所以相较于一些招安进来的散兵游勇，他们的表现要更加激烈一些。
不少人已经向顾家先投去怨恨的眼神，希望他能帮他们说话。但是顾家先眼眉低垂，像是在神游天外，对他们的求助完全置若罔闻。
顾家先多精明的一个人，怎能不明白莫凡是想整顿军纪，在这个时候去忤逆他的意思，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
“怎么？不服气吗？”
莫凡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剑，慢慢扫过他们，被他看过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教训你们的话，我说得已经够多了，至于你们乐不乐意听，那是你们的事！”
“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有想要离开第十军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给你们五十万灵晶作为补偿！”
哗！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就连顾家先等人都面露惊色，他们想不明白莫凡这是在搞什么，难道他就不怕第十军就此人去楼空吗？
莫凡面色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底下的喧闹而有任何动容。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一刻钟这个时间，那我便给你们一刻钟时间。”
“文心。”
文心突然被叫到，愣了一下：“在，我在。”
“沏茶。”
“是！”
莫凡直接在高台上摆上了桌子，悠闲地坐在上面喝起了茶，他是真的爱极了茶水的甘甜，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喝上一杯热茶。
文心和灰影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底下闹哄哄的，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让她们有些拘谨。
“你们说，我有没有必要为自己打造一张好一点的茶台？”
莫凡摩挲着跟前的石台，这张台子他一直放在戒指中，已经跟随他很长时间。
石台只是普通的青岗岩，并非什么稀有的东西，但用得久了，便会透着一股特殊的感觉。
文心：“大人，您自己就是一名宗师级锻造师，打造一张石桌不是手到擒来吗？”
灰影补充道：“我给您寻一块好的矿石。”
莫凡看着她们，开怀大笑，要不是在场人多，他估计会忍不住将她俩拥入怀里。
一刻钟时间不长，却足够士兵们尽显百态。
散兵游勇们心动的并不多，毕竟他们来到第十军就是为了寻一处栖身之地，在外流浪，有再多的钱，也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顾家子弟们却不是这样想，尤其是刚刚受到那般屈辱，此刻有这样的机会，不少顾家年轻人们都有了想法。
这些人加起来大概有二三百人，因为想法相同，很快便聚集在一起。不过由于并没有领头人，所以相互间争吵不休，迟迟没有讨论出结果。
一些人觉得拿到钱之后应该收起来统一管理，建立一个新顾家；而有些人觉得应该成立一个相对自由的组织，依靠手中的钱，各自发展、相互扶持。
两派人僵持不下，最后一些自诩聪明的人竟然还走到高台底下，和莫凡谈起了条件。
“军长大人，我是顾家……”
“嘘，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有事说事，没事滚回去。”
莫凡没有给这个年轻人一点好脸色看，他虽然坐在高台上喝茶，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些年轻人所说的话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区区五十万灵晶，竟然鼓动了这么多人，不免让莫凡有些寒心。
不仅如此，此时系统上的势力面板，关于顾家的忠诚度正在快速下降着，不到一刻钟时间，已经从百分之百降到了只有百分之八十。
顾家年轻人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一下被莫凡呛了回去，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半低着头，牙咬得咯咯作响。
莫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说完，扭头对文心说：“给他五十万，把他弄走。”
“军长大人！”年轻人猛地抬起头，手指着不远处的顾家先，说道：“我是来替大家问你一个问题的，若是我们劝走了大长老，你又该给我们补偿多少钱？”
莫凡微微一愣，向那边看去，发现起异心的两三百人正在往顾家先的身边聚拢过去。
他嗤笑一声，感觉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你想要多少钱？”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想了一会，咬咬牙说出一个数字：“五千万！”
“哦？为什么你觉得我需要给他五千万？”
“军长大人，您也别怪我说话直接。”年轻人见事情有希望，整个人神采飞扬，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上位人：“大家都知道，您这个第十军，若不是有我顾家撑着，早就散了。”
“您看看，就连祝军长也被您贬为小兵，如果大长老一走，您身边哪还有人。您实力是强，但也不过是独狼、孤狮罢了！”
“放肆！”灰影身上杀气乍现，匕首瞬间出手。
铛！
莫凡手掌轻轻一拍，把匕首拦了下来。就算是这样，冰冷的杀气依旧让这个年轻人瘫坐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诶？不要动手，让他把话说完。”
莫凡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句，然后回过头，脸上瞬间笑容满满：“你别紧张，放心，今天不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向你保证，绝无生命危险。”
“真，真的吗？”年轻人心有余悸地看着灰影，裤裆一阵温暖，死亡的气息直接把他吓尿了。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既然你说顾家先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为什么还要花钱让他离开呢？这不是矛盾了吗？”
年轻人愣住：“我，你，这……”
“哈哈哈。”莫凡大笑几声，“你很有意思，回去吧，看在你这么勇敢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年轻人眼睛瞬间放大，不相信地问道：“你，你答应了吗？五千万灵晶？”
“不！”
莫凡笑着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若是你们能把他劝走，我给你们一个亿！”
一个亿？！
年轻人听到这个数字，感觉自己心脏都少跳了一拍，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尿骚味，欣喜若狂地向人群跑去。
等他走后，文心不解地问道：“大人，您真的要给他们一个亿？他们分明就是在抢钱，当初还是您帮助他们提升了修为……”
“不急，不急，咱们接着往下看就是。”
莫凡脸上笑容不减，继续悠闲地喝起了茶。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对与错，更多的，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
莫凡一点也不担心顾家先会离开，别说给他一个亿，就算给他十个亿，估计这个老小子也不会弃自己而去。
相反，许下的这一个亿，反而会成为顾家先暴怒的导火索。
果不其然，当这个年轻人满心欢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顾家先，本以为会获得嘉赏的他，换来的，却是顾家先的一巴掌。
嘭！
这一巴掌，顾家先可是没有任何省力，直接将这个年轻人抽飞了百米远，落在地上时，人已是重伤不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吵闹的广场陷入短暂的安静当中，尤其是那些劝说他离开的人，更是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想不明白，刚才还苦口婆心劝说他们的大长老，怎么听到一个亿之后会变成这样。
顾家先脸色铁青，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脸：“你们要走便走，我不会再留，反正我顾家人从来不会这般忘恩负义！”
“但是，如果你们再敢拿钱来侮辱我，别怪我不念及族人亲情！”
“啪，啪，啪……”
“精彩，精彩！”
莫凡突然拍死手掌，站起身来，面向众人说道：“一刻钟时间到，相信不少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要犹豫、也不要受他人干扰，一切随心选择。”
“老顾。”
顾家先心中一凛：“属下在！”
“刚才那位小伙子说的话，是我允许的。若是你要离开，我可以给你一个亿灵晶作为补偿，如何？”
顾家先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您就算给我一百个亿，我今生也只想追随您，您就不要再编排我了……倒是我顾家这些孩子，让您见笑了。”
“哈哈哈，你呀，这份心思若是花在修炼上，恐怕已是元婴后期了。”
莫凡笑着摇摇头，顾家先为人圆滑世故，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而已。
顾家先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挽留这些人，只会让莫凡不信任自己，所以干脆直接和这些人划清界限。这个做法，不可谓不果断啊！
莫凡心如明镜，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忠诚的聪明人，总比一个忠诚的蠢人要更加有用。
“文心，给这些人每人分发五十万灵晶。”
莫凡也不询问他们的选择，直接对文心说道。
这二三百人顿时慌了神，吵闹着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莫凡一个眼神给震住了。
“拿钱，走人！”
莫凡向前迈出半步，骇人的气息瞬间覆盖全场，让空气都变得凝结起来。
“若是再磨叽，我让你们走不出第十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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