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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承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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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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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三十三章不忠不孝
    初冬的风,带着些许新雪的味道,凉意扑面而来,吹得景睿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慕白现在怎么样了,寄出去的信全被拦了下来,可父皇答应了他不会对他动手的,按说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
    狠狠的呼出一口酒气,心境翻涌不定,盼他回来,又怕他回来,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在大婚的前三天——
    景泰气急败坏的把一叠书信砸在景睿脸上:“孽畜!你不愿娶北楚公主就是因为他?!”
    信件散落一地,全是前些天他一字一句写下来的。
    景睿默默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好!好得很!你愿意跪就一直跪着!什么时候跪清醒了,什么时候给我滚去成亲!”
    “谁也不许给太子送饭加衣,就让他在院子里跪着,谁敢管他就不用要脑袋了!”
    景泰显然气的不轻,转身命人关上了景阳宫的宫门。
    雪花轻盈的飘落下来,不一会景睿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霜色。
    寒气从青石板窜上膝盖,直冷到了骨子里。
    散落的信纸一点一点被落下的白雪覆盖,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痕迹。
    来来往往的宫人从景睿身侧走过,皆是目不斜视,旁若无物,不敢多管。
    夜幕一点点降下来,地上的雪已有了半尺厚。
    景睿依旧纹丝未动,远远看去如一座雪雕一般。
    饶是他习过武的,此时也扛不大住了,撑在地面的手掌已经皲裂淌血,裂开一道道口子。
    刀子一般的风割在脸上,嘴唇冻得乌紫,却仍紧咬着上下打颤的牙齿。
    可他若现在起来了,就没脸再见慕白了。
    刘公公路过时叹了口气,端着陛下常用的紫砂手炉进了景阳宫。
    “陛下,太子还跪着呐,外头风大雪大的…”
    “太后那边的炉子送过去了没?天儿冷,老人家受不得冻。”景泰直接打断了刘公公。
    “是,奴才回头让人给再添上两个。”刘公公看出来景泰铁了心不想理会太子,便不再多言。
    第二日景泰起身去上早朝,只冷冷扫了一眼在雪地里跪了一夜的儿子。
    待到景泰回来时,才沉声说道:“你随朕进来。”
    景睿扶着麻木的双腿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景阳宫。
    “我问你,昨夜你可想好了,北楚公主,你娶还是不娶?”
    “父皇,我与那公主素不相识…”
    “跪下!”景泰暴喝,“为人王者,天由你来撑,地由你来覆,如今你却为了一个男子自甘堕落至此,执迷不悟!”
    “来人啊,将太子上衣褪了,廷杖五十!”
    “今日朕便要把你打清醒了!”
    说罢又扫视了一圈战战兢兢的宫人:“怎么?都不敢动手?”
    这好歹也是太子,名义上未来的国君,纵使再不受宠,也没人敢动手啊。
    “取廷杖来,朕亲自动手!”
    景睿倔强的跪下,背对着皇帝,褪去上身衣物,袒露出精壮的后背。
    看到他这幅样子景泰更加来气,这般无用,太不像自己生的儿子了!
    十几个儿子里,只有老三最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做事向来进退有度,于朝廷诸事也颇为上心。
    可偏偏太子是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手上的廷棍便毫不迟疑的挥了下去。
    “啪、啪”廷棍随着风声打在景睿的背上与皮肉相击发出响亮的声音。
    十几棍子下去,便皮开肉绽,青紫一片,红肿的印子和斑驳的血迹交错,烂熟的皮肉粘在不停挥下的棍子上。
    景睿抽搐气闭牙关紧咬,愣是一声没吭。
    “身为我朝太子,竟弃大祁于不顾拒绝和亲,是为不忠!”
    加重了力道的廷棍应声而落。
    “身为人子,竟有断袖之癖,是为不孝!”
    “不忠不孝,你有何脸面去见你亡故母妃的牌位!”
    为了生下他这个孽障,婉婉活活拖死在床上,一点点咽了气,可生出来的却是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枉费自己花这么多心思栽培为他谋划!
    “说,你知错了没?”景泰手上的廷棍往下滴着血,景睿背后的地面已是鲜红一片,衣物皆被鲜血浸染,整个后背找不到一块好皮肉。
    “儿臣无错!”景睿高声应道。
    他不懂,娶北楚公主和忠孝有何关系?难道大祁的安稳就要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吗?
    景泰一时气结,唤来身边的宫人:“给朕拟旨,太子侍读勾结敌国,在江北引起百姓骚乱,就地处…”
    “父皇!”景睿惊慌失措的转过身跪走到景泰脚下,拉着明黄的袍角,“我娶!我娶北楚公主!”
    “慕白他是无辜的!一直以来都是儿臣对侍读心怀不轨,他从未有半点逾越!”
    景泰扯出一抹冷笑:“来人,给太子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让宫里的裁缝来给太子量身,赶做喜服!”
    在雪地里冻了一夜,又生生挨了几十廷杖,景睿再也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什么都不重要了,慕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
    此刻景睿站在外头,不知何去何从,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喝了些许酒后更是发烧燎火的难受着。
    可酒是个好东西啊,能得半刻糊涂便是极大的解脱。
    脚下的雪嘎吱作响,景睿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的假山旁立了一个影子。
    是慕白回来了吗?
    景睿惊喜的跑过去,喊了一声:“慕白!”
    那人影却瑟缩着往后退了退。
    “你躲着我干什么?是在怪我吗?”景睿带着一身酒气扑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
    那人急切的挣脱胳膊,嘴里发出啊啊呀呀含混不清的音节。
    “是你?”景睿看清了此人容貌后赶紧撒了手,往四周看去,“你这小哑巴在这里干什么?桓王呢?”
    林清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景睿黑底红面的金丝勾线长靴。
    景睿双脚挪动不得,便觉有异,然不等他追问,假山后便走出两个人影。
    景煜整理了一番衣衫,却仍紧揽着怀中的女人。
    那怀中的一抹大红喜裙,正是北楚公主、准太子妃顾小怜。
    此时顾小怜哭的一脸梨花带雨,伏在景煜胸前,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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