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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软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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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其实是再平常不过的相识。但却像一场海啸一样,席卷了阮恬。
    平平无奇的高中时代总需要有什么自欺欺人的寄托。阮恬也总算有了寄托。她心底里牵挂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振。
    她活得像是一座孤岛。认识李振成了她变得活泼乐观的动力。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意自己的外貌,开始尝试减肥。她开始主动和一些女生聊天。这些女生的聊天也无非就是成绩,课堂上的趣事,家里的琐事,还有自己养的小宠物,以及学校里的叱咤风云的男孩子。这些男孩子要么是长得帅,要么家里顶有钱的,要么就是成绩格外好的。
    阮恬会听她们偶尔说到李振。她每次都会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表现出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心里却已经把她们对李振的议论前前后后记了千八百遍,一颗心像是被捧在掌心里揉捏一样软得不能再软。
    喜欢李振让她变得和寻常女孩一样,变得不再那么抑郁,变得开始懂得和朋友在一起的乐趣。
    阮恬无比享受这种变化,所以就更加喜欢李振。
    她和李振并不是同班,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李振的喜欢。李振就是她在成堆的数理化作业和一场接一场的考试之中,唯一赖以生存的空气。
    每周见到李振的次数全凭运气,但这并不影响阮恬喜欢他。她经常会想尽办法、处心积虑偶遇李振。见到李振,她连上物理课都有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见到李振,她上体育课跑八百都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上厕所的时候借口我们这一楼人太多,故意拉着小伙伴往楼下李振那栋楼跑;晚自习的时候,总是在下课时候跑去顶楼发呆,期待李振也刚好在。
    最期待的是运动会,因为李振会参加很多短跑比赛,什么一百米,两百米,四乘一百米等等项目。那几天阮恬永远都会在站台上,哪怕他们的学校多年以来都有一开运动会就下小雨的优良传统,也不妨碍阮恬撑着伞在站台上看着李振。
    一直到现在,高中都三年了,阮恬还是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李振跑步的样子,快的像是晴天里一道白色的闪电,那么炽烈,那么蓬勃,那么青春。像是高原上的黎黎青草,像是猝然炸裂空中的璀璨烟花。
    占据了她最懵懂最无知最彷徨的青春。
    但李振终究是不属于她的,也从未属于过她。他曾经做过她的精神寄托,而如今他已经和许静和谈朋友了。
    她对于他们是祝福的。但是她实在没办法——
    吃他们两个人的脱单饭了。
    这对她而言真的太难了。
    忽然,“喂——”
    简单得连舌尖都不要碰到上下嘴唇的一个音,有力又霸道地从空中掷过来。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见到来人,阮恬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露珠压弯腰的荷叶在清晨的日光里微微抖动。
    日光侧照,爬满了沈从南半个肩膀。
    他靠店门口的一侧柱子上,模样慵懒,说不出的漫不经心。
    散漫的目光轻轻投在阮恬脸上。
    他像一个异域来的王子,从不遵守原有国度的秩序,活得恣意随性。有他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忍不住俯首称臣。
    连阮恬自己也没发觉,她紧绷的脸忽然就像一下子被泄了气的气球,瞬间温软下来。
    因为这个人一个“喂”字。
    明明这个字只是一个泛指,只是一个不定代词,偏偏每次一出自沈从南之口,她就会感觉那是在叫自己。
    他好像也的确,一直都在叫她喂。
    沈从南见阮恬还讷讷站在原地,眉端高挑起,“还站着干嘛,不是要给我送外卖。这个点还不送,你是打算让我去投诉还是先饿死?”
    阮恬微怔。
    在“南哥”、“沈从南”等一片的声音里,朝他走了过去。
    一直到出了店面,阮恬生硬的表情才缓和了点。
    沈从南在前,阮恬在后。
    没走两步,沈从南的手机就响了。
    他“啧”了声,不耐地接通电话。
    那一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说,“我不吃了。你们吃的开心。”
    说完就撂了电话。
    阮恬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卖袋,盯着沈从南的背脊,像走了魂似的出神。
    沈从南一个回头,阮恬那一副模样就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眼睛。
    沈从南穿着随意,初春的天,里面一件毛衣,外头一个呢子外套。一截长长的脖子,洁净白皙,暴露在干冷的空气里。
    阮恬一米六出头,看向沈从南的时候,目光刚好落在沈从南裸露的脖子上。
    她神情不经意地别扭了下,不动声色地侧开了目光。
    沈从南注意到这个动作,轻笑出声。
    他朝她走了一步,声音里潜藏愉悦,“躲什么?这都能不好意思?”
    十七八岁的少年,又出身富庶之家,对于时尚和审美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
    不得不承认,沈从南这样简单的穿搭,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更让阮恬难以忽视的,是沈从南一个靠近,他身上传出的若有似无的香气,那种混合了沐浴露和男性荷尔蒙的清新味道。
    有些人,活着就生来瞩目。就像东方明珠塔一样,注定能侵占别人的视线。
    阮恬半敛眉目,没有出声。
    像沈从南这种人,你越跟他解释,他反而越和你来劲。倒不如默认来的省事。
    阮恬是这么想的。
    她想了想,还是说:“谢谢你把我拉出来。”顿了顿,她继续说,“我的确,不是很想吃那餐饭。”
    沈从南见阮恬微垂了脑袋,没有看他,以为她也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是在害羞。
    沈从南视线慢慢移到阮恬还起着点皮的嘴唇上,那一日某种奇特的、温软的触感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嘴唇上。
    他顿了顿,轻滚喉结。
    “阮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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