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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也能攻略病聋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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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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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空灵遥远,和他彻底失聪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不同,不像是人的本声。
    陈眠生张了张口,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茫然的表情。
    他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声音了,久到那仿佛已经成了上辈子才能够奢望的事情。
    自从那天过后,除了病魔缠身以外,耳边永远是死寂、死寂、再死寂,以致于当这个声音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的耳朵里时,陈眠生居然有种自己还在做梦的错觉。
    就像是小猫儿突然以人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时。
    太不真切。
    但紧接着,小姑娘又开始埋头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她边写,口中还边在嘟囔着什么。
    于是陈眠生又听见那个声音在他耳边跟着同步响了起来:“啊啊,麻烦死了,现在去学手语的话肯定是晚了,该不会以后都要用这个方式才能和这臭聋子交流了吧。”
    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哪个听不见的人知道别人以“聋子”二字来称呼自己时,心里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当舒服,更何况小姑娘还在这个称谓前加了个不那么好听的前缀。
    但陈眠生反而觉得这个称呼从小姑娘口中冒出来时,竟还可爱得很。
    他很快收拣好情绪,笑眼盈盈地看着斐颜将写好的那张纸递到自己面前:“可是在你们这个时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情,不是不可以的吗?”
    更何况这样一来,她还要和陈眠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好久好久。
    陈眠生敏锐地抓住了“在你们这个时代”这几个字眼,敛眸细细咀嚼一番,能判断出小姑娘在她原先的那个世界里,至少也不是生活在这个年代。
    这样一来,她先前说的那些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便也能够理解了。
    陈眠生沉吟片刻,低声道。
    “可以对外宣称,小橘子是我的远房亲戚。”
    斐颜:“那顾五呢。”
    别人可以随随便便糊弄过去,顾五却是一直都跟在陈眠生身边的。突然钻出个远房亲戚来,难保顾五不会起疑心。
    陈眠生
    知道斐颜的顾虑,他轻笑着摇摇头,笃定道:“放心,小五不会对外乱说半分。”
    早在斐颜还在熟睡的时候,顾五便已经独自来过小院一次,刚好撞上陈眠生守在床榻前的场景。
    在看到床上睡着的女人的那一瞬间,他的讶异程度完全不亚于陈眠生。
    但顾五好歹在陈眠生身边待了这么些个年头,再加上幼时那些人对他的教育栽培,往往只需要陈眠生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亦或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哪些该问,哪些该说。
    斐颜对顾五的了解虽然没有像对陈眠生那么深刻,但她对陈眠生的判断却是无条件的信任。
    既然陈眠生都这样说了,斐颜只好点点头,又在纸张上写:“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后,陈眠生微微勾唇,满意地从木椅上站起身来。
    “那我先去后院将床搬过来,小橘子你在这儿等我便是。”
    “你等会儿。”斐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陈眠生应声停下。
    斐颜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才想起自己“犯了糊涂”,又转身匆匆去寻来纸笔,完全没有注意到陈眠生的异样表现。
    她在纸上写:“我不叫小橘子。”
    看罢,陈眠生很轻地扬了下眉。
    想来也是,“小橘子”不过是他当初随口给她起的一个名字,小橘子原本是人,照理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那你原来的名字是?”
    “斐颜。”
    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奇形怪状,但陈眠生却觉得,这两个字跃于纸上,着实过于好看了。
    他敛着眼尾,鸦羽般的眼睫微微低垂着。
    从窗外映照进来的皎洁月光和屋内跃动着的烛火交相辉映,在他脸上铺上了一层漂亮的金晖。
    陈眠生舌尖舔了舔上颚,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启了唇,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纸上那两个字。
    “斐,颜?”
    斐颜以为陈眠生这是在叫她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
    未曾想陈眠生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两个字上,唇角微微上扬着,眉目神情万分温柔。
    紧接着,斐颜听见他低低笑了一
    下,声音很轻很低,近乎叹息般的低吟,但话的内容落在她耳侧,却又清晰无比。
    “真好听啊。”
    斐颜就这样在陈家小院住下了。
    关于房间的分配倒也合理——斐颜就住在陈眠生原先住的那间里屋里,陈眠生则自个儿搬去了书房里睡。
    对于自己抢占了他人房间的这种行为,最初斐颜还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和陈眠生打着商量,说她就算是住书房也没什么关系。
    未曾想陈眠生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了她的提议,理由则是——“我更喜欢书房,平日里看完书后,便能够直接在书房歇下,多方便,那间里屋还是留给你罢。”
    斐颜简单对比了下新搬到书房来的那张床和里屋的床榻,默默得出一个结论。
    陈眠生就是喜欢作。
    后院搬来的那张要说是床的话,不如用折叠长椅来形容它更为准确。
    那是前些年陈眠生偶尔病得严重时,顾五说什么也不肯将他一个人丢在小院,主仆同睡一间房屋又不合规矩,便特意去镇上打造的睡椅。
    做工并不精细。倘若让陈眠生高大颀长的身形睡在上面的话,还显得有些委屈。
    不过既然陈眠生本人都这样说了,斐颜也不多矫情推辞。
    待陈眠生将他那床棉被搬走后,便从衣橱里抱出一床崭新的被褥,迅速整齐地铺在了里屋的床榻上。
    睡觉前,斐颜忽然想起来还有件未做的事,抱着她的那盒宝贝银针来到书房,轻轻敲了敲,隔着房门问。
    “陈眠生,你睡了吗?”
    敲完后,她才意识到陈眠生听不见。
    书房里灯火还亮着,陈眠生肯定还没有歇下。
    但是就这样直接推门进去吧,不合礼仪规矩。
    再者,万一她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面,那她估计这辈子都别想要再面对陈眠生了。
    只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理下来,斐颜能够通过把脉判断出来,陈眠生身体里的毒同以往相比,虽然没有清除的迹象,却也已经规矩许多。
    她舍不得断一天针灸,毕竟能早点让陈眠生好起来,无疑是她现在最大的心
    愿。
    正进退两难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陈眠生像是正好准备出来,抬头看见斐颜的时候,表情闪过一丝惊讶与困惑:“你怎么来了。”
    斐颜也被突然开启的门吓了一跳,?过神后,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针盒,努力做着“针灸”二字的口型。
    那模样落在陈眠生眼里着实太过可爱,他别过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才迫使着自己没有笑出来:“你会针灸?”
    这话落在斐颜耳里,就是对她专业水平的不认可。
    斐颜眉心微皱,又一字一顿地做着口型:“我什么都会。”
    陈眠生想起她初到药堂时,对那些草药表现出的极大热忱。
    又想起在她偷换过自己的草药后,他的咳疾便逐渐痊愈,琢磨着他家小橘子在她的那个世界里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于是侧身留出足够的空间,好让斐颜进去。
    待斐颜进屋后,陈眠生将书房里的圆凳搬来抵住房门,保持着完全敞开的状态,而后才跟进房间。
    注意到陈眠生这个举动,斐颜心里一暖。
    在陈眠生人品这一方面,她再清楚不过,但陈眠生这样却无异给了她最大的尊重和心安。
    她没多耽搁时间,按照往常的步骤,开始给陈眠生扎银针。
    不同的是,先前陈眠生是睡着了的,斐颜没多大压力。
    这?却是完全醒着的。
    他一睁眼,两人的目光就能完全对上,偏偏他眼神勾人得很,狭长眼尾喜欢往上扬,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惹得斐颜险些扎歪好几次。
    最后斐颜实在是忍无可忍,干脆凶巴巴地瞪陈眠生一眼,夸张地做了个“闭眼”的口型。
    陈眠生又笑开,在斐颜耳根快红透了的前一秒,他终于听话地阖上双眼,没再睁开过。
    斐颜长长吁了口气,捏着银针一端,稳稳地继续往下一个地方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针灸总算是顺利完成。
    斐颜拍了拍床榻边,示意陈眠生可以睁眼了。
    陈眠生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半边身子倚在床头,抬眼望向斐颜。
    他轻声
    问:“所以以往你也是这样给我针灸的?”
    “是啊。”斐颜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糊涂了,于是点点头。
    “噢,”陈眠生眨眨眼,歪头想了想,“你以前半夜都能变?人?”
    斐颜摇头,比了个“两”的手势。
    那无疑是两个时辰的意思。陈眠生颔首,又问:“你现在要?里屋了么?”
    话一出口陈眠生便几不可闻地轻啧了声,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个。
    斐颜没发现他神色有变,只点点头算是?答。
    她现在又不是以前的小猫儿了,没理由大晚上了还陪在他身边。
    陈眠生微眯了下眼,片刻后才轻声道:“那么夜安,斐颜。”
    听陈眠生这样叫她的名字,斐颜还不怎么习惯。
    她怔愣地同陈眠生的目光对视,好半晌才?神,努力地做着口型“夜安”,紧接着起身走到几案前开始收拣银针。
    走得急了,半途还险些踉跄。
    斐颜背对着陈眠生,收拣银针的动作无比缓慢,思绪却有些恍惚。
    自从从十三那里得知自己是因为陈眠生喜欢上了她,她才变?了人形后,她一直都心思重重。
    陈眠生真的喜欢上她了吗,那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
    她要和陈眠生表明心迹吗,可直到现在陈眠生都没表现出分毫喜欢她的迹象,倘若直接和他说了,会不会被拒绝?
    但刚刚从陈眠生的脸上抽离开视线后,斐颜便一切都释然了。
    陈眠生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罢,至少她是明确自己心意的。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不过就是尽她全部可能,治好他的耳疾。
    另一边。
    陈眠生仍旧保持着斐颜起身离开时,半倚着床沿的姿势,他沉默地望着斐颜的背影,面容平和。
    此时此刻,他的耳边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声音。
    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他早该习惯这样的事情,但或许是今晚那几次突然闯进他耳里的声音又给了他希望,他忽然想再听一听小姑娘的声音,很想很想。
    下一秒,陈眠生的瞳孔微微一缩。
    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诉求,如沙漠里的人发现了绿洲,又如黑暗囚
    牢里照进了光明,总而言之,他真的再一次听到了那个软糯空灵的声音。
    斐颜没有转过身来,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他猜测应该是那个能将斐颜变成猫的神秘力量所起的作用,不然她的声音不会那么清晰地响在他耳侧。
    他听见小姑娘在说:“陈眠生,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可是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听罢,陈眠生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半晌后,他眉眼舒展开,眼神温柔得像是有月光在眼底化开。
    他抿了抿唇,稍稍偏过头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要是现在就告诉小姑娘,他已经能够听见她说话的话,小姑娘会是什么反应呢?
    陈眠生很好奇,于是也这样做了。他启唇。
    “其实......”
    只可惜斐颜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将包裹着银针的布袋纽扣按上,先说了句“我走了”,直接无意识地打断了陈眠生接下来要说的话。
    再意识到自己又糊涂了,于是斐颜转身朝陈眠生挥了挥手,头也不?地离开了书房。
    陈眠生话卡在喉间一半没能说完,他望着紧闭上的房门,沉默片刻后,无奈地无声叹了口气。
    “算了,明天再和小猫儿说罢。”
    斐颜?到里屋后便上床歇下。虽说好不容易变?了人,但她这觉睡得并不安稳。
    即使身上盖的那床棉被是新拿出来的,但“陈眠生曾经用过”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松木冷香的气味就蕴在她鼻尖愈发得浓,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她才勉强睡着。
    月渐高悬,整间小院里静悄悄的。
    斐颜无意识地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彻底睡熟过去。
    自然也就没有听到脑海里十三的声音。
    【警告,系统能量不足,出现紊乱,宿主将在一炷香之内变?猫身。警告,系统......】
    翌日。
    斐颜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周围空气不够流畅,闷得慌。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斐颜:“?”
    什么玩意儿,她瞎了?
    斐颜喘了几口气,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于是试探性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瞬间察觉出了触感的变化。
    不是人光滑的指腹,而是猫毛茸茸的肉垫。
    斐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等等,她怎么又变?猫了啊!!!
    与此同时,叩门声轻轻响起,一同传进来的还有陈眠生温润清浅的声音:“斐颜,你起了吗?我备好朝食了。”
    斐颜一惊,也顾不上陈眠生听不听得见,下意识地开口?答:“起了起了,你先别进来。”
    虽说不是人的本声,但她语气里的慌乱意味,陈眠生听得清清楚楚。
    陈眠生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即使心下担心,但总归男女有别,他也不可能贸然闯进如今属于斐颜的房间,只能在外面候着。
    斐颜很快从厚实的棉被里挣扎出来,边呼吸新鲜空气,边唤醒十三:“十三,出来。”
    【宿主您好,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不是说陈眠生喜欢上我了吗,我怎么又变?猫了?”
    难不成陈眠生喜欢的只是猫形态的她,等她变成人后,他就不喜欢了?
    这算哪门子奇葩事。
    【......因为宿主刚变?人形,系统未来得及恢复稳定状态,能量无法支撑宿主一直维持人形。】
    斐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那你怎么不先告诉我这件事?”
    【是宿主您昨晚没有听全。】
    斐颜皱眉,绞尽脑汁想了想,当真?忆起有这档子事。
    只是昨晚她被“陈眠生喜欢上了自己”这件事震惊得太深,以至于没听完十三的后半截话就打断了它。
    还真是她的锅。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去?”斐颜望着毛茸茸的肉垫欲哭无泪,有些委屈地晃了晃尾巴。
    她好不容易才在陈眠生面前变?人,才不想又以猫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
    【目前系统能量可以支撑宿主变?人形,3,2,1。】
    和“午夜的灰姑娘”这条设定变人时的感觉不同,这次的形态转换极其自然,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斐颜就又重新恢复了人形。
    她忙不迭从棉被里翻找出衣服利索穿上,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确定仪态没什么问题后,才快步走到门口
    ,将房门打开。
    奈何她昨晚睡得太差,这样的结果便导致眼下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见斐颜这副模样,陈眠生微皱了皱眉,联想到刚才小姑娘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沉默几秒才开口问:“你昨晚没歇息好?”
    斐颜颔首,习惯性地“嗯”了一声,应完还顺带打了个哈欠。
    她太困,原本就软糯的声音更显懒倦,眼角也因困意憋出了点生理性泪水,像是只没睡醒的小猫儿。
    陈眠生抿唇:“这么困的话,要不你今日就在小院里歇着,我自己去药堂即可。”
    “没关系,”斐颜摆摆手,勉强睁开眼睛,泪水汪汪地看着他,“朝食做好了么?”
    陈眠生:“做好了,就在柴房。”
    他转身要走,却见方才还迷糊得很的斐颜突然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陈眠生意识到她的变化,?头望她,表情有些困惑:“怎么了?”
    此时斐颜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困倦之意,她紧抿着唇,一双杏眼牢牢盯着他,就这样和陈眠生僵持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
    “你听得见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很笃定的语气,像是在陈述某件事实。
    陈眠生张了张口,立马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小心露了馅。
    他舌尖抵抵上颚,思考着该怎么和斐颜解释才好:“也不算是能听见。”
    斐颜却像是没听见这句话,反而直直问他:“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她的表情太过严肃,陈眠生猜测小猫儿说不定是生气了。
    想来也是,昨晚她在书房里自言自语说的那句话里,包含着对他的担心意味太浓,结果自己明明能听见了,却藏着掖着不告诉她,换位思考一下,她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陈眠生微垂眼眸,沉吟片刻,还是顺着小猫儿的话头?答。
    “昨晚在书房,你走到一边,让我等你一会儿的时候。”
    斐颜蹙眉,?想了下时间线,正好能和那条“请你听听我的心声”设定的时间撞上。
    难不成那条设定的作用对象不是她,而是陈眠生?
    她后
    知后觉又想起自己随即便吐槽了陈眠生是个臭聋子这档子事,下意识地担心陈眠生会不会因此误会她。
    然而待眼珠骨碌一转,眼神瞟到陈眠生脸上时,瞧见他不怎么淡定的表情,斐颜忽然意识到如今更加理亏的人是陈眠生才对。
    她瞬间有了底气,佯怒瞪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那还真是恭喜你啊”后,便转身往柴房的方向走,下定决心先暂时晾陈眠生一会儿。
    哪知斐颜还未走出一步,纤细的手腕便被一只手拦握住。
    隔着轻薄的里衣,陈眠生的指腹按在斐颜的皮肤上,分明没怎么用力,但手腕上指腹温热的存在感却极强。
    斐颜怔愣住,连假装生气这件事都忘了个精光,只一脸茫然地盯着陈眠生的手看。
    陈眠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背,意识到行为不妥,连忙松开,微哑着声音说了句“抱歉”。
    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来——“她好瘦”。
    明明还是只小橘猫时,身体都被他喂得胖软乎乎的,变成人了却瘦得像是根竹棍似的。
    怕是被风一吹就倒。
    而斐颜并不约束于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倒不会觉得男女之间肌肤相碰这个行为有多么逾距。
    她只是很轻地蹙了下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又耍流氓。”
    “耍流氓?”陈眠生的思路被斐颜带着走,表情显露出几分困惑来。
    这个时代的“流氓”含义和现代社会的含义不同,斐颜眨巴几下眼睛,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来:“无赖。”
    陈眠生先是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斐颜会对他用这两个字,而后他低低笑开:“我?”
    斐颜没好气地撇撇嘴,理直气壮地反问:“不是你还能是谁?”
    陈眠生勾唇:“方才的行为是我逾越,不过你为何要用‘又’字?”
    这个字瞬间牵出那晚她后脖颈被昏迷中的陈眠生捏了又捏的?忆。
    陈眠生微凉的指尖覆于她颈间皮肤的触感似乎又被勾起,斐颜耳根微不可见地一红,张口哑然,好半天才又装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故意凶巴巴道。
    “你别想搁这儿转移话
    题,你瞒我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得不说,即使耳畔的声音应当不是小姑娘的本音,或者说,是她的本音经过了一番变动,但依旧好听得很。
    这样的声音配上她的表情,陈眠生实在是......有些难忍住笑意。
    不过小姑娘正在气头上,陈眠生清楚要是此时自己还打趣她,那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于是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不对?”
    他的嗓音一贯温润,带了些哄的意味在里面,斐颜的脾气瞬间软了些。
    “行吧,那你解释。”
    陈眠生清清嗓子,正色道。
    “我并不是恢复了听力,准确地说,现如今我只是光能听见你的声音,而且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想,那应当不是你的本音。”
    斐颜瞳孔微微一缩。
    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陈眠生又道:“是我不好,我该第一时间就同你说这件事。只是我太久没听见声音,一时间的确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睫微微垂下:“而且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怕我刚和你说完这个好消息,下一秒我就又听不见了。”
    我怕我刚和你说完这个好消息,下一秒我就又听不见了......
    斐颜心里某处没来由得一抽,忽然觉得有几分难受。
    但陈眠生却只是平和地看着她,漆黑瞳孔里盛装着她的模样,依旧是那个温温润润的声音,像是全世界只有斐颜,前面说的那些话都与他无关。
    “其实昨晚听见你说希望我快些好起来的时候,我就想直接和你说了,不过那时你走得太急,我没那个机会,寻思着今日再告诉你,没想到就让你给发现了。”
    说罢,陈眠生抿了抿唇,很轻地朝斐颜笑了下,语气里却有几分试探性的紧张:“斐颜,你还生气吗?”
    与此同时,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扬起了斐颜额间的细发,在风中飞舞着,遮了她的几分眉眼。
    斐颜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只是在答非所问。
    “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陈:“
    你以前也是这样针灸的?”
    :“你以前半夜都能变回人?”
    :“你要回去了?”
    作者摇头:老陈你拼命找话题的模样麻麻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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