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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也能攻略病聋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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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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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打整好一切后,两人从小院出发,一同前往同药堂。
    早市人来人往,一贯地喧嚣热闹。
    走到半路,忽然一声惊呼响起:“救命啊,有人晕倒了!”
    周围的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斐颜和陈眠生对视一眼,皆默契地抬脚跟了过去。
    到了街巷尾,一拐角就能看见一大群人围聚在一起,嘴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好端端的,这怎么说晕就晕了呢?”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就站在这小娃儿旁边,可把我给吓坏了。”
    “大夫呢,怎么还没有人去叫大夫来?”
    斐颜个头小,还是陈眠生抬手小心护着她的脑袋,虚虚揽着她的肩膀,两人才颇为艰难地挤人堆里,透过人墙的缝隙,勉强看清楚了最中央的情况。
    只见一个女童昏倒在地上,她嘴唇泛白,不省人事。若是凑近了些看,还能看见她额间的点点细汗。
    斐颜对她的样子有些印象。
    记得这女孩叫姻姻,好像是先前说过陈眠生坏话的那个妇女的女儿。
    周边的人都在小声指点,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察看姻姻的情况。
    斐颜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走了上去,在姻姻身边蹲下,俯身探起她的脉搏来。
    见状,人群里的议论声更甚。
    “这是哪家的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的,别是来捣乱的吧。”
    “诶诶,我知道她,这不是陈掌柜的那个远房亲戚吗?”
    “亲戚?”闻言,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到陈眠生身上,不由得问,“陈掌柜,你这亲戚会治病吗?”
    陈眠生自然是听不见的。
    他只是平静地垂着眼,目光下视,视线落在斐颜一人身上,看不出眼底情绪。
    而人群中央的斐颜深吸了口气,尽量将这些声音排在耳外,松了把脉的手指。
    她抬头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少女手里捏着的炊饼上,眼前一亮。
    “不好意思啊姑娘,先借你炊饼一用,待会儿我表哥会给你钱的。”
    情况容不得斐颜多解释,她直接将炊饼从懵了的少女手里拿了过来。
    又一眼瞧见吴刚,从他挑着的竹篮里取来水壶。
    就着水壶里的水
    将炊饼润软,一点点地小心喂姻姻嘴里。
    生怕她会炊饼噎到,斐颜又缓慢灌了些水去。而后顺着姻姻的后背按摩轻抚,以便于喂去的炊饼能够顺利咽下。
    围观的众人都被斐颜的这一系列操作给弄呆了。
    直到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了这紧张无比的氛围——
    “你这小丫头片子想对我家姻姻做什么?!”
    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笑话陈眠生是病秧子的那个妇人,也就是姻姻的娘亲。
    妇人面色狰狞,叫喊着就要冲上来推开斐颜:“你和那病秧子是不是一伙的,我警告你,休想碰我家姻姻,给我滚。”
    斐颜这时候保持着作为医生一贯的镇定,她只是抬眸扫了妇人一眼,手上按抚的动作未停,神色却骤然冷了几分:“那你家姻姻,你来治?”
    妇人被她那样的眼神一吓,竟傻顿在原地,彻底说不出话来。
    人群里的陈眠生抬了抬眼,墨眸微亮,掩唇轻呵了声。
    嚯,小猫儿可真凶。
    斐颜没再搭理妇人。
    她抬起姻姻的右手放于头右侧,又将其左手放到右肩的位置上,使姻姻左腿弯曲,缓慢翻转成了右侧卧的姿势。[1]
    做完这些步骤后,斐颜瞥一眼姻姻身上单薄的外衣,想一想,还是解下披肩,小心搭在姻姻身上,复探上她的脉搏。
    许是探察出了什么,斐颜的脸色缓和不少,紧抿着的唇也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弧度。
    不到半盏茶时间,姻姻已悠悠转醒。她缓慢睁开湿漉漉的双眼,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唔?”
    斐颜当即将未喂完的炊饼递到她唇边,彻底松了口气。
    见状,人群里一片哗然。
    有人好奇地出声问道:“姑娘,这小女娃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呀,怎么光见你给她喂了点吃的,她就好过来了哩?”
    真要说起来,这也算不上病,而是现代里好些人都会有的低血糖。
    只不过姻姻的情况要更严重些,所以才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直接晕了过去。
    斐颜抿唇一笑,手指向小腹的位置。
    “她身子瘦弱,应是平日里经常未能吃饱,且今日恐怕还没有吃朝食,所以就晕过去了。”
    闻言,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哗然。
    “难怪姑娘给这小女娃儿喂了吃食,她就醒过来了。”
    “不过这家人怎得这么狠心,明明穿得人模人样的,结果连自家女儿都不给口饱饭吃。”
    “就是就是。而且啊,刚才姑娘分明就是在救这小娃儿,这张程氏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反而道这位姑娘的不是。”
    议论指点的矛头一转,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张程氏脸瞬间红了。
    她赧然低头,将姻姻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迅速将披风塞还给斐颜,狠狠瞪她一眼,再一把挤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
    “诶诶,怎么这就走了?”
    “再怎么也得给姑娘道个歉,说声谢谢啊。”
    斐颜无所谓地看着张程氏和姻姻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满脸歉意地将水壶还给了吴刚。
    “吴大哥,不好意思啊,刚刚一时情急用了你的水壶,要不我让我表哥付你点文钱吧。”
    “就几口水而已,再说了,斐姑娘你也是好心救人,我哪能要你的钱呢。”吴刚摆摆手,又语气不平道。
    “只是那张程氏说话说得恁地难听,要是碰上我,我说什么都不会帮她的忙。你倒好,还帮她治好了她女儿。”
    闻言,斐颜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勾着唇道:“不碍事,救人哪能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相比。”
    她学医学了这么多年,治病救人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丢了作为医者的仁心。
    只不过这话刚一说出口,斐颜忽然又觉得有些恍惚。
    在她还是只小橘猫的时候,吴刚来同药堂抓药的那天,陈眠生好像也说过相类似的话。
    “也对,”吴刚没有注意到斐颜的走神,他说罢,盯着斐颜看了几秒,古铜色的皮肤突然染上几分微不可见的红绯,“斐姑娘,你和陈掌柜真不愧是亲戚,言行做派都这么相像。”
    他没说出口的还有一句话,还都长得这么好看。
    斐颜笑了笑,没太将吴刚后半截话放在心上。
    听吴刚提及陈眠生,又想起她抢来的那张炊饼,连忙走到陈眠生面前,朝他摊开掌心。
    第五条设定还在生效,方才她说的那
    些话肯定都被陈眠生给听了去。
    果不其然,陈眠生很轻地笑了下,默契地递给她十枚文钱。
    这个数放在东风镇,已经够买两张炊饼了。
    斐颜忙不迭拦下正准备离开的那名少女,歉意道:“抱歉,只能麻烦你再去买个饼了。”
    “没关系,这位大哥说得对,你这都是为了救人,就当是我也积了德,不用再给我钱了。”
    那少女说什么都不肯要,摆摆手就告辞离开。
    斐颜站在原地眨巴几下眼睛,茫然地“诶”出一声。
    直到熟悉的松木冷香味靠近,陈眠生温润清浅的声音压下,轻得仿佛是贴在她的耳边说话。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斐大夫。”
    一直到了同药堂,斐颜都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陈眠生刚刚喊她什么,斐大夫?
    这和现代社会里某些情侣夫妻之间互称“x老师”“x医生”等等这样的情趣有什么区别。
    见她还在走神,陈眠生眼尾微微上扬,曲起指节在她桌面上叩了叩,又笑开:“怎么还呆着?”
    斐颜耳根一红,小声道:“以后不准那样叫我。”“哪样?”陈眠生敛着眼尾沉吟片刻,继而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噢,斐大夫?”
    斐颜瞪大眼睛:“都说了别这样叫我了。”
    陈眠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说,在你那里,你也是个大夫么?”
    斐颜:“我们那儿不叫大夫,叫医生。而且我也只能算是半个医生。”
    “这样啊,”陈眠生眼睫微垂,似乎是在接受这个新鲜的词语,“那我该要如何叫你,斐医生?”
    为防其他人发现陈眠生和斐颜能够不用哑语就可以行交流,陈眠生说话声音一向压得很低。
    再加上他声线本就慵懒低沉,简简单单“斐医生”三个字仿佛是在勾斐颜的魂儿。
    斐颜:“......”
    更像了啊。
    她羞极:“陈眠生你是故意的吧?”
    陈眠生望着小姑娘涨红的脸颊,表情一脸无辜,实在难以判断出他话里的真假:“我怎么了。”
    另一头。
    阿初磨着药,视线不住地往陈眠生和斐颜那边瞟:“顾哥,你说掌柜的和他这表妹是在干什么呀,
    我感觉他们关系好像还挺好的样子。”
    顾五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
    就冲陈眠生对斐颜的这态度,他就能看出陈眠生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这关系能不好吗?
    他侧头瞥一眼完全处于状况外的阿初,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嘴上却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想看怎么不自己直接凑过去看?药磨完了吗?信不信我让掌柜的扣你工钱。”
    致命三连问加工钱的威胁让阿初瞬间收回视线。
    “我错了顾哥,这就磨,这就磨。”
    变回了人形后,斐颜也不好意思再在药堂里睡上一整天。
    陈眠生特意让顾五去镇上的家具铺做了套新的桌椅放在药堂里,这样斐颜也能同他一样,最起码,还能够抱着医书看来消磨时间。
    只不过斐颜简单读了会儿书后,思绪就逐渐飘远了。
    她单手托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歪头望着那些在柜台前拿药的病者,若有所思。
    她会医术,陈眠生这儿开的是药堂,有药堂的地方就会有病人。
    而她的当务之急则是赚钱......
    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声:“你就是陈掌柜的表妹吧?”
    斐颜的思绪戛然而止。
    她偏过头,抬眼望见站在面前的女人,表情茫然一瞬,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是,请问您是?”
    看清斐颜的模样后,林氏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在橘色襦裙上停留片刻,眼里的惊艳之意一闪而过,随即开口道。
    “我是林氏成衣店的掌柜,小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句林婶就行。你这衣裳还是陈掌柜在我铺子上买的呢。”
    斐颜顺着林氏的视线看向身上的襦裙,恍然大悟:“林婶好。”
    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语气真诚:“您这衣服做得真漂亮。”
    闻言,林氏立马弯眼笑起来:“小姑娘嘴可真甜,你是不知道哟,当时陈掌柜上我铺子里说是要买女人衣裳的时候,还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说呢,原来是给你买的。”
    两人说话期间,周围等着拣药的病者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跟着凑热闹似的聚了过来。
    听见林氏说的话,有
    人道:“谁不知道陈掌柜来咱们镇子上这么些年,从来没跟哪位姑娘家走近过,想想就猜得出来,衣裳的主人肯定和陈掌柜的关系不一般呐。”
    说话的是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子。
    林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哼声道:“就你聪明,我看前两天镇上传着说陈掌柜喜欢穿女人衣裳这些事的时候,不就属你传得最凶?”
    闻言,那大汉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嗐,我这不是跟陈掌柜不熟么,大家伙儿都这么说,我就也......”
    许是觉得有些丢面子,大汉又嚷嚷道:“先前大家都不了解陈掌柜,传成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说罢,他转头看向斐颜:“小姑娘,话说你不是陈掌柜的表妹么,你们肯定很熟吧?”
    突然被点到名的斐颜一愣,生怕说不熟,他人会怀疑他俩的关系,斟酌片刻后才回答道。
    “我和表哥的关系挺好的。”
    “那你晓不晓得陈掌柜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喏?”旁边的妇人立马出声问。
    “不瞒你说,陈掌柜刚来咱们镇上那会儿,病得那么厉害,还是个聋......还听不见,其实咱们镇子里好些人看到他,都还挺怕他的。”
    斐颜抿了抿唇。
    妇人的话说得这般委婉,可斐颜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情况哪里仅仅是发生在陈眠生刚来镇上那会儿呢。
    他来东风镇少说也有好几年光景。但她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情况却依旧如此。
    其中陈眠生遭受了多少排挤,又哪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简单概括过去的。
    问她陈眠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她也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迎着众人希冀的目光,斐颜缓慢摇了摇头。
    “我是在表哥这样过后才逐渐和表哥熟起来的,至于其中具体缘由,我也不知。”
    失望归失望,最边上一位中年男子又问。
    “那你能和我们讲讲陈掌柜的其他事么,陈掌柜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但俺总觉得和他距离远得很,说不上话,也不敢和他说话,还挺好奇陈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嘞。”
    闻言,斐颜心里微动。
    陈眠生是个什么
    样的人啊......
    她抬眼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眨了眨眼,毫不迟疑地开了口。
    好巧不巧的是,此时陈眠生正好从后院来。由于设定的作用,斐颜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见小姑娘一字一句道。
    “表哥他人很好,待人温和,心底也很善良。他从来不计较自己的利益得失,只想着这样做或者是那样做的话,能不能多帮助到一个人。”
    “他曾为了让一位老婆婆早些回家,花大价钱买完了那位老婆婆摊铺上的所有东西,哪怕那些东西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自己虽然身体不好,但也在尽力做着善事。他以前为无家可归的小童送去过吃食和冬衣,还想尽办法地想要为那些小童找到住处。”
    “他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哪怕别人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说他的各种不是不好,哪怕又不是他自己想要变成这样的,可他从来不往心里去,反而以善相报。”
    “我很幸运,能有他这样的表哥。”
    在场的其他人都当这些是在陈眠生还没到东风镇之前,他和斐颜两人在其他地方有过的经历。
    只有陈眠生知道,斐颜口中所说的这些,都是她还是只小猫儿的时候,她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
    她将这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全都记在心里,并在这时候拿出来,向其他人证明诉说着他的好。
    陈眠生倚在门边,目光深深落在还在滔滔不绝说着话的小姑娘的背影上。
    良久,他微垂下眸子,轻呵了声。
    笨小猫儿。
    她说她很幸运,有他这样的表哥。
    那他陈眠生又何德何能,能遇上像斐颜这样的宝贝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1]:治疗方法来源于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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