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下意识的放轻呼吸。
蜷缩在大腿上的指尖微微收紧。
却又忍不住往旁边看去,不敢正眼看,可眼角瞄出去的余光朦胧着一层不清的光影,看得不是很完全,男人挺拔刚毅的侧颜轮廓,即便是看不清,也像是印在她脑海里一般清晰。
攸然,他侧头朝她看来。
唐沁偷瞄的动静一下子没能收住,被逮了个正着。
慌张瞥回去视线后,仍觉得心惊不止。
随即一思忖,自己好像没理由怕他啊,搞得像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明明人品差劲的是他才对。
这么一想,她突然冒出来一股勇气,正眼挑衅的冲着傅时蕴去。
正正对上他那双如水般平静的眸子,即便没什么表情,可就是透着让人本能畏惧的高深莫测。
她心口揣着的小鹿突然撂蹄子,在她胸膛下踹得砰砰作响,慌得扭回头去,只看着自己的指尖,再也不敢说话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有多么的幼稚可笑。
男人唇角约莫勾起了一丝笑弧,手机还在通话中,他突然说了一句:“温度调高些。”
话是对着前面的燕辞说的。
燕辞照做,抬头看向后视镜,角度正对着后座的一对男女,唐沁身上的长礼服裙摆已经湿透了,一双水晶鞋布灵布灵的,都分辨不清是钻石还是水滴反衬出的亮光。
他的三哥,这是在怜香惜玉呢。
大概是怕冷,唐沁从她自己那辆车上下来的时候,披了一件厚外套,此刻肩膀上已经被雨水给淋湿了。
燕辞将温度再往上调高了些,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
傅时蕴对唐沁的心思,已经越来越藏不住了,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从唐沁上车起,傅时蕴那通电话讲了最少五分钟才结束。
通话一被掐断,车厢里的气氛仍旧很安静,却和刚才那种为了不打扰才安静的氛围不同,现下这般悄无声息的,反而给人一种难言的紧张感。
“把衣服脱了。”
唐沁低头在看自己的手指甲,出门之前,方糖派了几个化妆师过来,不光给她做了造型化了妆,还给她做了一个水晶果冻指甲。
她手上是从来不涂东西的,难免觉得不习惯,好几次想要抠,都给忍住了。
强行将注意力只放在自己身上,果然是有用的,起码她就不会去在意别的。
哪怕听见傅时蕴说话,也只当他是在和燕辞说。
可侥幸终究只是侥幸,那话还真是冲0着她说的。
“沁宝?”
唐沁猛地一惊,“啊?你……你叫我?”
傅时蕴眼色轻睨她身上的短款羽绒服,“脱了。”
唐沁立马抱紧自己,用看大尾巴狼的眼神看着他,好端端的就叫人家脱衣服,而且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是怎么把那么没羞没臊的话给说出来的,简直不要脸!
光是看她的表情,傅时蕴也能揣摩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有意在她肩膀上停顿了一眼,“淋湿了。”
嗯?
唐沁一点点的摸着自己的胳膊往上,手心蹭到肩膀上的雨水的时候,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然后又抱回胳膊上去了。
“外套而已,而且我外套厚着呢,里面又没湿,我穿着挺好。”
燕辞微微挑眉,小丫头嘴还挺硬的,这是打来带来的气性呢?
他留意了下三哥的反应,那双眼睛,是他看不懂的柔情似水,都纵容到这地步了。
傅时蕴也不和她争辩,手肘搁在车门扶手上,壮似无意的,将车窗缝隙降下了半指宽的距离。
吹进来的冷风掠过他,拂在唐沁身上,冷得她只打哆嗦,尤其是一双脚,蹭着湿透了的裙摆,不管怎么调整,也还是会蹭到,还有两个大男人在呢,总不好没形象的把裙摆给撩起来。
身上那件短羽绒服,过了冷风之后,完全都感觉不到厚度了,轻得就好像她肩膀上没穿似的。
她抱着自己打了个哆嗦,“很冷的,脱了会更冷的……”
傅时蕴轻笑一声,将车窗升上去,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我的给你。”
恰好过减速带,车子抛起又落下,她半个身子死死的靠着车门,尴尬的发声:“不好吧?”
“给你便穿着。”身旁男人低沉的声线传来,仿佛还隐了后话。
唐沁就因为在和他犟着这件事上,吃过不少亏了。
她本来想反抗来着,想了想还是算了,顺从的把衣服脱掉。
傅时蕴倾身过来,亲自将西装披在她身上。
唐沁紧张得要死,然而他只是帮她加外套,加完之后就坐回去了,再没有别的过分举动。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为什么一到他面前,就没有底气呢。
幸好这一段路距离酒店也不算远,傅时蕴和燕辞的身份特殊,不会从正门进去,而是先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唐沁记得周年会会场是在八楼。
可三人进入电梯之后,傅时蕴却多按了一个“9”。
她当时没当一回事,等梯门在八楼打开,她便要跟在燕辞身后出去,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拽了一把。
她脚下穿着高跟鞋,本就站立不稳,身子更像是一根杆子似的,拉扯一下便撞进了男人怀里。
再然后,电梯门关了,把燕辞也给关在了外面。
不……应该是说把唐沁和某个大魔王给关在了里面。
“傅总,您走错楼层了。”
唐沁从他怀里站出来,突然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眉间紧皱起。
“8楼是会场,9楼给贵宾设置了休息房间。”
他拉扯了下领带,说的话却叫人听不懂呢。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时蕴深眸将她从头扫到脚。
唐沁被盯得心里直发毛,怯怯的往后退,正当要靠向电梯壁面的时候,傅时蕴长臂伸过来,轻而易举的将她给揽进了怀里,并带了出去。
唐沁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别扭的挣扎着,明明都怕得要死了,嘴上还是那么硬:“傅总,您休息就休息呗,我又不是贵宾,这一层也没有我的房间,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似乎是嫌她聒噪,傅时蕴侧身一个壁咚,将她给钉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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