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不像你妈？”
盛均白愕然地看向秦婳。
所以，你们俩，平时都是这么玩的吗？
什么姐弟年下，现在还问像不像你妈！
忽悠神志不清的季时彧，难道是要他喊你一声妈？
盛均白抽着嘴角，淡定矜贵的盛家二少此时表情有那么点点的龟裂。
“姐姐！”
季时彧低声喊着，眼神里有着一丝固执。
秦婳：“！”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的她脸色难看。
为防止她一言不合将人丢出去，盛均白主动，“人给我吧，他现在状态不对劲！刚才里面经历了什么？”
秦婳深吸一口气，将人抱着往车里放，她总不能告诉季时彧，这玩意儿在找死，差点就被烧成了一团灰。
然怀里的人却依然坚持，“还没有看完……”
说着一双手小心翼翼拽着秦婳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喊道，“姐姐！”
秦婳闭了闭眼，“换句好听的就答应你！”
季时彧愣了半响，“亲亲姐姐？”说完还试探着朝秦婳怀里靠了靠，小动物般地抽噎了几下。
秦婳：“……”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金雀台的一场大火在半个小时后才扑灭，地下室早一步清理出来，从里面搜罗出了一批还幸存着的仪器，里面仅存一个完好无损的储存盘。
车里哭声不断，盛均白矜贵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不悦，“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算是吃错了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症状也该有所缓解了，怎么还哭？
“你小时候要是一直惦记着一颗糖没吃到，会怎么样？”秦婳手在对方的脑门上抹了一把，怀中人裹着大毛巾，哭得委屈极了。
盛均白，“我不喜欢吃糖！”
秦婳，“所以你怎么会懂！”
盛均白反问，“你懂？”
秦婳推开车门，把人抱起来，径直走回了金雀台。
别墅里狼藉一片。
地下室更是灌了水，可秦婳恍若看不见，走进去，吩咐季四。
“来，把播放设备架起来！”
季四：“……”不敢言，忙去准备。
地面积水，水和汽油挥发的味道在空气流通不畅的地下室格外的冲鼻。
秦婳环顾四周也找不到一个能坐的地方，只好派人从外面送进来，这才入座，把人抱在怀里，拍拍他微颤的肩背，“现在我陪你看！”
哪怕周边是乱葬岗火堆场，都无所谓。
秦婳就觉得自己之前是个傻逼，早知道会把人刺激地玩火自焚，她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现在她想穿回去给自己一耳光。
傻呢，她这不是在自虐吗？
在这里观影的体验感真的不太好，除了怀里的人停止了抽噎，哪儿都让秦婳觉得不舒服。
地上一层水，头顶还时不时掉水下来。
但她可以忍。
只要怀里的人不哭！
她发现，季时彧以前拆家都是小事儿，现在，她更怕他哭。
太纠结了，纠结得她已经不想做人了。
心里这么想，摁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也没了轻重。
“疼！”季时彧身体颤了颤。
秦婳换了个姿势抱人，姿势很慵懒，脸色却很臭，看起来像是在自我调节。
两种情绪在纠结打架，一种催促她将人丢开顺便一脚踹飞，一种叫嚣着你认命吧，自己抱着的人，跪着也要抱着。
季四办事效率很高，设备很快准备好，一阵捣鼓连线，投影仪开始工作。
在大火中烧毁的墙面上亮了起来，投影出来了画面。
秦婳一把捂住了季时彧的眼睛，感受着他长睫毛划过手心的触碰感，手心一阵痒痒。
“刺眼，等一会儿！”秦婳的声音不由得柔了几分，自我调节后，彻底自我攻略了。
季时彧也不闹了，乖乖地“嗯”一声，脸顺势靠在她的手心上，百分百地依赖。
在季时彧彻底适应了光线后，秦婳才松开了手，一起看投影出来的视屏。
得知秦婳陪着季时彧在地下室看那些短视频，盛均白脸色诡异，这会儿催着秦婳走不现实，但季时彧惹出来的麻烦可不少。
刚回来就跟季家总管肖峥对上，现在又弄死了一个私生子和养女。
果然啊，他不出则以，一出现麻烦就接踵而至。
但这些，都是季时彧惹出来的麻烦。
盛均白沉吟片刻，问，“季家那边有动静吗？”
金雀台失火，这么大的事情，那边不可能没得到消息，不出意料，人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
未免待会再次出现两家对峙的场面，盛均白还是决定在这里等着。
他倒不是担心自家妹妹被欺负，他是为对方小命作想。
“季家祖宅那边有动静了，半个小时前，大门开启，出来了几辆车！”
下属如实禀报，盛均白呼吸微微一滞，不好，这一次来的人恐怕不止是大总管肖峥。
……
暗夜如墨，从季家祖宅出来的几辆车排成一排以相同的速度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
有专车开道，尽管低调，但这些车依然开出了内敛而强大的气势，行驶的方向就是朝着金雀台这边。
车后排开着灯，一双干净而枯燥的手缓慢地翻过了一页文件，它的主人是个两鬓有着白发的老人。
老人喜怒不形于色，神情内敛而专注，车内好几个人，但却都屏住呼吸，安静得过分。
旁侧，坐着的人正是季家大总管肖峥，彼时他低垂着头，时刻保持着一副静候吩咐的谦恭态度，发现老人翻完了手里的文件，立马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合上放至一边。
“盛宏宇的女儿？”
老人语气沙哑，声音幽幽，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铁血杀戮之气。
肖峥低着头答，“是。”
老人意味深长，“他女儿可不少！”
这话说得，跟外界传的一样，早些年找回来的那个盛素素是盛家排行第四的女儿，如今盛素素刚死，第五个女儿又冒出来了，以后还会不会冒出更多的女儿？
肖峥低头不语，其实跟季家年年不断冒出来的私生子女比起来，盛家才发现两个女儿，很不错了。
但这话，没人敢说。
因为今晚上，死在金雀台的那个，不就是季家的私生子吗？
老人手一挥，“去会会吧！”说完，微眯的眼睛里泛起一丝阴戾。
季家的人，总是要带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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