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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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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斩情
    一股热气扑来,温软之下,宫归艳从后面抱住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若能化入空气中,“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么。你是走不出去的。”
    “是么?”我挑衅地望着他,“但我认为,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放我走。”
    他不吭声,抿眉,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想遮掩也遮掩不过来。
    我眸光转转,视线落到他急促呼吸的胸膛与苍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颊,心情复杂又大好,“你还有什么本事能留得住我么?我现在是鸣剑派的尊上,而你又受了重伤。”
    他的双眸是那么的悲伤。
    “笛儿,你不该这般待我。”一贯傲气谦和的语气此刻却仿若珠玉击荡,尾音委屈得下扬,脆弱得像是薄冰,只需轻轻一碰,就能碎裂成千千万万块,“曾经我们是那么的好,还记得么,在杏树下,你窝在我怀里,我抱你去看日出。”
    “你的记性还真好。”
    “我的记性很差。”他低头,自嘲.地一笑,说得很艰涩,“可有关你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很清楚。我恨不能拿刀子一笔一划,刻住,牢牢的记在这儿。”他抚上了胸口。五指收拢,又止不住地咳了。
    我微微拿眼打量着。
    暗忖,那一掌用了**成功力,他.理应不会好那么快。
    寒雨浇在我们二人身上,他只.是不顾自己的伤势,站定,秀长的青丝浸湿成一缕,缠在苍白的脸上,睫毛微抖,他透过雨望着我,当下这副模样,很是凄惨,“不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娘子,你不能丢下我就这么走了。”
    最后的话是飘入我的耳朵里的,才一晃神,他便喃.喃自语着,搂得我很紧。
    我怀里的风笛歌被他这一撞,跌在了地上。
    怔怔地望着,心真真抽痛了起来,仿佛是一团让水.泡软的棉絮被人紧紧攥在手里,心弦一紧,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般,疼到了骨子里。我跪下,把笛歌好生搂入怀中,触到她的身体时,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瑟瑟发抖了起来。
    我这唯一的妹妹,身子虚弱又极其怕冷,如今被.冻在冰窖这么些年,被雨水一泡,全身寒意都散发开来了,她又如何受得住。
    都怪姐姐……
    “雨很大。冻坏你.了么?”宫归艳贴了上来,褪下袍子,把我的头罩上,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手,“咱回屋去,我会让他们备足炭,烧一桶热水。”
    “多谢。”我回握住手。扭头望着他,嘴边弯起,一指又一指地将宫归艳的手从我肌肤上掰开。眼睁睁地看着他面色由欣喜与期待转为暗淡与凄惨,“但,不必了。”
    我头顶的袍子扯下肩头,小心翼翼地裹住笛歌。
    “匕儿,你非得这样做么?你非得把我扎得伤痕累累才罢休。”
    “你错了。”我抱着笛歌,忍着浑身寒意起了身,很认真地望着他,“笛歌一死,我们两个也再没交集。”
    “好一个再没交集。”他凄惨地笑了,伸手狠狠地捞住,往怀里带去,“你设计将她嫁给我,我可以不再追究,你让我疯疯癫癫寻妻这么些年,我也不会有一死责怪之意,可你怎能抹杀我们曾经的一切,你怎能,怎能这般狠心。”
    他抱得我,仿佛骨头都被揉成水了。
    那么狠,那么绝。
    是什么让他这么失控。
    几乎是倾其一切力气将我的脑袋压在胸处,让我气都喘不过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在他的怀里。
    远处传来一阵啪啪的踩水声,“少婿……”来人急促地拉着宫归艳,声音稳重又老实,“我说少婿,别动气,别打我家匕儿,她不懂事。”说完又胆怯地退了一小步,仍揪住袍子,补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做夫妻的哪个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床头吵架床尾和?”宫归艳嘴边传来轻笑,意味深长,“岳父大人,我不会打她,我怎么舍得动手。”
    说完他就着我爹拉扯的力度,歪着头,一把抱住了我。
    我怒得很。
    想着爹爹这么没骨气的倒戈,向着外人。便抠肺得紧,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且伤痛的世道。
    但看一眼冒雨跑了出来的爹爹。
    我眼皮一热,只觉得辛酸。
    当下心里百转千回,不带一点儿情面地推开了宫归艳。
    雨细细滑滑,气氛一下冷了不少。
    宫归艳淋着雨,眼神专注地望着我,收敛一切讨好的表情,笑容温宁,“你当真非得做得这么绝情。”
    “裹死人的袍子,想必你不会要了吧。”言下之意,我也不会还了。这次就当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见。我将笛歌的身子小心护好。爹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把她接在怀内,战战兢兢地望了宫归艳一眼,不留痕迹地往我身后挪了几挪。
    “老爷。”远处有一个奴婢手挡在头上,冒雨跑了过来,我和宫归艳齐齐望去,大抵是天太黑了她没能看清我,只朝宫归艳鞠了一躬,然后压低声音朝我爹说道:“您怎么又溜出来了,该回房了。”
    宫归艳的眼里闪过一点光亮,那丝期盼在做最后的抵抗。
    我一把止住她搀扶我爹的手,缓缓道:“我会把他接走。”
    宫归艳面色一沉,就着一小瓢水,那星火点大的期盼啪地一下全灭了,垂死挣扎也无望。
    奴婢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以至脸上之后,一阵惊惶恐道:“……夫人,您怎么活……”
    她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丫头片子真没教养。
    我嘴角弯弯,不予理会,朝宫归艳点头,“妹夫,我走了。”
    “不准你这么叫我。该死,你竟唤我妹夫。”他拉住我,在雨中,眼中露出渴望和拒绝的意味。“我只问你一句,曾几何时,你可有爱过我?”
    我冷冷地望着他不语,嘴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还真看不出,笛歌的这个相公到是挺痴情的,只是痴情得用错了地方。
    “你说你没爱过我,那么可曾喜欢我。”他垂头,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
    “没有。”我不假思索。
    宫归艳的手慢慢放开,雨水浇得他的手指很冷,此时这个男子抬起头,哪儿还有乞怜的模样,眸光隐隐浮出一抹悲凉之色。
    “你会后悔的,你终究会后悔的。”
    原来身为笛歌的姐姐,把他这一颗不正的心苗扼杀也是可以的。
    可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句,我竟觉心里一颤,不打算再做停留,背对着他缓缓道:“我从走上这一条路就开始后悔了。我已失去了最宝贵的妹妹,最珍贵的良知,再没有什么能让我痛不欲生的了。”
    “你若能让我再恨起来,我会感恩你一生。”我一顿,转身望着他缓缓笑了,“当然,用的是我自己的方式。”
    那****。
    无雷,却有****滂沱大雨。
    ※※
    此章节名有误,其实应该是“第八章斩情”,也宝捂着脑瓜,含羞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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